”丁慕言轻轻地说,回握梁景生的手,“我何德何能让你爱慕至此,想来竟是我负你。”
丁慕言静静地望着梁景生,直到烛光爆出最后的光亮。屋里变得漆黑,丁慕言再看不清梁景生的面目,但是黑暗也给他带来了勇气,突然丁慕言俯□如蜻蜓点水般在梁景生的唇上落下一吻。
“三思,这回轮到我问你知不知了,你可知我曾亲吻过你?”丁慕言抚上自己的唇,觉得上头有些麻,不自觉扬了嘴角。
“唉。”又是一声长叹。
丁慕言躺回去,仿佛一切未曾发生过。
“三思与留白是知己,今晚阅春庐内听夜雨,明朝留白有卿娘,三思亦有夫人。往后……怕是不会再见了吧。”丁慕言轻缓地说,闭上眼。
只是丁慕言的心“咚咚”直跳,盖过了雨声,他难以成眠。
“唉,你怎就不给我留些酒呢,三思。”
雨一直没有停过,梁景生醒来后看到与丁慕言交握的双手,愣了一下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刚转过身站好丁慕言便跟着醒过来。两人在梳洗一番,还在五味与肖帛的盛情下吃了早饭才离开。
马车里的梁景生言笑晏晏,丁慕言也是笑容满面,全没有昨夜的哀戚。
“这雨连着下了几天,不知何时才止。”梁景生说些无关重要的事。
“乌云没消,怕是还要多下些日子。”
“下回……”
“好。”丁慕言不等梁景生说什么便回答,不假思索。
梁景生脸上堆了笑,其实也明白这算是拒绝了吧,连要做什么都不让说出来,不过这才是最好的不是?丁慕言也笑着,再次相见就让老天来安排吧,他们都不是可以为一份情而倾尽所有的人,不见也能省些烦恼不是?
最后能够给对方的是一份欢愉,两人心思不一却默契地没有为离别而露出半丝悲伤,都是开怀的笑,仿佛这只是夜里瞌眼睡去,明朝睁眼便又是对方。
马车停要梁府前。
“让马夫送你回去吧。”梁景生说。
丁慕言摇头,率先下了马车,撑开他的青竹伞,扬眉一笑。
“三思,有缘再见。”
刚掀了车帘的梁景生死死地捏着它,扯了个笑容,哽着声说:“好。”
丁慕言鸦青色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烟雨之中,梁景生呆看着路面上跳跃的水珠,直到车夫叫唤。
☆、终言善
梁母终于又病了,虽然杨晓月怀着身孕天天伺候在她身边,但上次大病掏空了身子的梁母这回已经是药石无灵,唯有梁婧华被诊出怀有身孕那几天能够从梁母病容上看出些喜气。
不过梁母似乎还在撑着一口气,人一天比一天瘦,叫看着的人暗地里垂泪。某天正在伺候梁母吃药的杨晓月突然肚子剧痛,羊水一下子便破了,幸得梁母那屋里人多,又早早请来了稳婆,才不至于慌了手脚。梁母看着这一切,眼中有晶光闪烁着。
梁景生院中,杨晓月痛苦地叫唤了两个时辰后,屋外候着的梁景生终于听到一声洪亮的婴啼。梁景生焦急地候着,很快稳婆便抱了个孩子出来。
“恭喜老爷,是位小公子。”稳婆眉开眼笑地说。
梁景生一听是位小公子心中的大石轰然落地,他激动地接过襁褓中的孩子,话都说不出来了。
“夫人还没见过孩子呢。”稳婆接过四时给的赏钱后说。
梁景生被她一提醒,马上抱了孩子入屋,屋里飘浮着淡淡地血腥味道,是生命的代价,他抱着哭唤着的孩子来到床前。杨晓月刚生产完,虽然婢女已经替她简单地整理过,但是面上的憔悴与苍白却是掩盖不了的。刚刚还在喜悦中的梁景生不禁心生歉意,杨晓月替他受了太多委屈了。
“晓月,辛苦你了。”梁景生由衷地说。
杨晓月笑着摇首,面含浅笑,当上母亲,亲自为人世带来一条新生命的喜悦不是一点疼痛就能够消磨的,这一点梁景生不会懂得。“让我看看孩子。”
梁景生扶起杨晓月,将孩子放在她的怀里。“是个漂亮的孩子。”
“是个健康的男孩子,真好。”杨晓月轻轻柔柔地摸着孩子的脸。
“男女都好的。”梁景生环抱住杨晓月,不过心里也默叹一句是个男娃真好。
没想到这时候杨晓月却认真地摇了摇头,叹着气说:“我怕娘等不到了。”
梁景生听到这里也沉默了。
“抱过去让娘看看吧。”杨晓月亲了下孩子涨红的脸。
梁母在卧房里接到传话后,整个人像不曾病过一样精神,笑不拢嘴,面色看着也红润起来。在边上陪着她的梁婧华却并没有高兴起来,更紧紧地偎在钟斐的怀里。
“娘,您的孙儿来看您了。”梁景生将孩子交到梁母手上。
梁母将襁褓打开,眯着眼看过真是带把儿后,更是乐得抱着孩子不停地说“好孙子”。说来也巧合,孩子在梁母手上竟止了哭,睁着双大眼睛看着梁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