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光,早已对他的手腕有了深刻的认识,听到这句“终于来了”,紧绷的神经立刻就放松了下来,只是身子还站得笔挺,虽未带佩刀,却仍是摆出了护卫者的姿态。
梅长苏依旧坐在那里,手中把玩着那只上好的白玉杯,一眼都未施舍给那些如鹰隼般骤然逼近的刺客,因为捕捉猛禽的牢笼,早已经布置好了。
那五名刺客眨眼间就已到亭外,手中的钢刀劈下,离亭柱不过堪堪一掌距离,没想到地面上突然升起一道细密如纱的黑网,转瞬就将整座亭子覆盖,而看起来轻柔的纱网与刀锋相撞后,竟发出了金石撞击的脆响,刺客均被自己前冲的力量反弹倒地,震惊地看着那层不过是微微晃动了几下的黑网。
网中两人的身影变得模糊,声音却依旧清晰。
“金铁门特制的铁砂网,想必各位走江湖的老人都有所耳闻,今日此地早已有公孙先生布置好了天罗地网,几位若想少受点苦,还是束手就擒为好。”
梅长苏一番话说得轻轻柔柔,五个刺客心中却俱是骇然。不说那铁砂网是多么珍贵的宝贝,金铁门在江湖立足这么多年,对外送出的铁砂网也不超过十件,多是用来制作贴身保命的衣物,何曾有像梅长苏这般大手笔,竟然能拿到如此大一张铁砂网,还用作了亭罩子。再加上那公孙先生之名,他们几个行走江湖十数载,听说公孙先生上一次现身,还是给南楚皇族的皇陵增设机关,没想到江左盟竟能驱使他来为五个刺客布置陷阱,真不知道该替自己的身价高兴,还是该为即将到来的困局心寒。
领头之人知道今日的行动只怕有来无回,既然领命,就算死,好歹也要拼上一拼,拿下目标。他一个眼神示意,早已起身蓄势待发的几人又猛冲上去,强劲的内力灌注钢刀,狠狠击打在铁砂网上,一时间金铁之声四起,恍如战场上千军万马对冲。
萧景琰心中虽镇定,却不知梅长苏有何后招,只得将一双疑惑的双眼投向一脸百无聊赖的人。
“唉,”梅长苏轻叹口气,温和的嗓音在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中如一股缓缓流过的清泉,“既然你们不听劝,我也没办法了,各位……好走不送吧。”
随着他话音落地,始终轻微晃动的铁砂网突然一抖,从亭子上迅速翻落而下,刺客们不知变数,虽已要退,却终究晚了一步,被网个正着。而本是密实一块的铁砂网如同被无形的双手撕开般成了整整齐齐的五块,各自包了一个刺客,碧草幽幽的地面突然出现蛇走般的灰线,原是有绳子逐渐绷紧,将这五人朝五个方向往外拖去,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梅林深处,想必是岛周早有机关设置。
“我该赞一句先生好计谋吗?”萧景琰望着重新安静下来的亭子,似笑非笑地看向梅长苏。
“你该赞的不是我,”梅长苏笑得云淡风轻,终于舍得放下酒杯,起身站到萧景琰身前,替他理了理衣领,“这回的局既不是冲我来的,也不是我安排的,我不过是局中一枚引路的棋子,可别冤枉好人啊,陛下。”
“哦?”萧景琰低头,用鼻尖轻触梅长苏微凉的脸颊,“那先生可得为我好好说道说道,免得我误会才是。”
梅长苏往后轻轻一躲,断了这一刻的耳鬓厮磨,在萧景琰不舍的目光中转身走出了亭外:“还是留着回去后,自有人来向你解释。”说罢回眸望来,眼中衬着落日粉梅,愈显风情。
回到疏隐院刚刚吃过晚膳,芜茗就过来了,及至两人面前,俯身行了一礼,冲萧景琰笑道:“让炎哥哥受惊了,今日抓捕刺客的行动是我安排的,”说着又看向梅长苏,“有劳苏哥哥帮忙。”
梅长苏但笑不语,看向萧景琰。萧景琰打量着这个孩子,好奇道:“长苏说今日的刺客不是冲他来的,那便是冲我来的,只是我都不知道有人要行刺我,你是怎么查探到的?”
芜茗歪了歪头,眼里精光闪闪,语气里压抑不住几分孩子般的雀跃:“我去接炎哥哥那天,问过你为何受伤。”
“是,我说是箭毒草伤了马,所以才把我甩落……”萧景琰自己回忆着,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那些箭毒草有问题?”
“箭毒草多生长于西南一带,在汾江两岸虽也常见,但两地环境不同,这一带的箭毒草不应该生长到能割伤马匹的大小,”芜茗解释道,“况且箭毒草毒性强,对于制毒制药都有用处,江左盟对势力范围内和周边的箭毒草都有采集和管理,所以听到你的话,我便觉得奇怪,最初是让人去探查毒草的,没想到发现那些毒草底下的土明显有被翻挖过的痕迹,只怕是有人特意种下等你经过。”
以萧景琰的聪慧,已经想通了前因后果:“而我进入江左后,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只有等我离开廊州回京,才有机会再次下手,但等到那时,只怕会有其他变数,所以你便抓住了他们着急的心态,故意让我和长苏只身两人去赏梅,那里的环境也确实很方便外人潜入。”
“哎呀,”芜茗笑得眉眼弯弯,“哥哥全都说中了,看来我这点伎俩还不够看呢,还望哥哥不要生气,芜茗给你赔不是了。”
萧景琰自然不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