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马车,马车后列着长长的兵队,马车前一人摘了头盔健步而来,正是萧景琰手下最得力的武将列战英。他朝梅长苏行过礼,笑道:“先生总算出来了,马车里头一应美食、玩具还有陛下亲自挑选的国藏典籍都布置好了,您请。”
梅长苏看了眼一脸期待的飞流,失笑道:“罢了,就随你去吧。”
如此这般,重新上位的琅琊榜首,便一路舒舒服服地到了金陵。
皇城依旧是那个皇城,人来车往,热热闹闹,只是城中那种鲜活的气息比之从前更甚。梅长苏一行在卫兵的护送下大张旗鼓地来到了曾经的苏宅,列战英驭马退到车旁解释道:“陛下说了,这里由苏先生一手布置,住着更舒心些,自从您离开后,苏宅就被陛下买下了,一直留着等您回来呢。”
这般睹物思人的做法,果然是萧景琰,梅长苏笑得无奈,心里一时酸酸甜甜,越笑越掩不住嘴角的弧度,只好侧过身去假装咳嗽两声,惹得飞流一脸担心。
如此便在苏宅重新安顿了下来,梅长苏知道萧景琰之前离京月余,最近很是忙碌,没想到刚吃过晚饭回到房里,却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你从哪儿进来的?”梅长苏没接到任何通报,萧景琰仿佛凭空现身,他回过头来,嘴角带笑地指了指不远处的书柜。
“你把密道又挖开了?”梅长苏不赞同道,“如今你从正门进来便可,何必挖开密道,若是让人知道……”
“若是让人知道我时常到这苏宅来过夜,会给你们引来危险的,”萧景琰摆摆手,安抚地笑道,“便说我是怀念故居,到靖王府过夜,就算真有刺客,也好演一场空城计。”
梅长苏失笑,两手一摊,无奈道:“这天下都是陛下的了,哪还有我说话的份?”
萧景琰可不认同,走过来将他清瘦的腰身一搂,低声道:“我的事,你都有说话的份。”说罢,柔柔地亲上他的嘴角,看他眼带笑意,恍若春水,萧景琰突然提起了另一件事,“你有东西落在我这儿了。”
“我以前那些‘遗物’可不都在你那儿吗?”梅长苏感兴趣道,“我那把弓呢,在靖王府还是在宫里?”
萧景琰退开半步,目光晦暗难明地盯着梅长苏,把对面人看得一阵心悸,正要问声“怎么了”,只见萧景琰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丝帕薄如蝉翼,一眼就看出里面那物件的形状,梅长苏心里陡然“咯噔”一声,只觉不好,正要往后退,手腕已经被萧景琰抓住了,托高到身前,掌心向上,那包裹着东西的丝帕就稳稳放到了他的手心里。
“出征的时候怎么不带着它?”萧景琰声音四平八稳,隐隐透着股冷气,那一双眼睛从上到下将梅长苏打量个来回,语气凉凉地问道,“只怕你一早就知道自己回不来了吧,又骗我一次。”
最后这句话说得轻如鸿毛,仿佛情人间调笑的话语,梅长苏却觉得遍体生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那种大战前的危机感令他紧绷又兴奋,若非眼神躲闪了一二,倒还是那个云淡风轻运筹帷幄的梅宗主。
只是这当年在江湖留下多少传说的琅琊榜首,如今也是个会被一句话就牵着心走的人了。
萧景琰面上不动声色,只拿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睛把梅长苏死死盯住,仿佛在说“你自己说怎么补偿我吧”。
倒不是梅长苏不心疼他,而是想到“补偿”总不免忆起一些春色无边的场景,这才刚吃过晚饭呢,怎可行荒淫之事?他低头掀开丝帕一看,果然是那颗浑圆莹亮的珍珠,南珠之美确实名不虚传。去北境之前的那一晚,他曾细细摩挲着这颗珍珠,如同他平日里思考时摩挲衣角一般。后来他恍恍惚惚地睡了过去,第二日醒来,珍珠仍在手心里,竟被他握得带上了暖暖的体温。直到甄平来请,他才怅然若失地将珍珠装回盒内,留在了他和萧景琰曾经夜夜相对的那张桌上。
一把弓,一颗珍珠,只怕都是令萧景琰心头痛到滴血的东西。
幸好都过去了。梅长苏想,大拇指下意识摩挲起了珍珠光滑的表面,柔声道:“说起来都没问过你,当初是怎么找到这颗珍珠的?聂铎自从驻守东海后,也曾带回不少珍珠送给盟里的朋友,但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是两地环境差别所致吗?”
“南海的珍珠确实要大些,不过能得到这么大一颗,也确实有一番特殊的经历,”萧景琰露出怀念的神色,他与那采珠老翁一家的故事,不知是否还在南海之滨流传,讲着讲着,他突然回忆起最后离开时老翁与他的对话。
“不知殿下买下这颗珍珠是要作何用途?老朽虽只是个小小的采珠人,但于珍珠养护和装饰一道上略有心得。”老翁这般说着,眼中流露出不舍。
也是,如此大而圆满的一颗珍珠宝贝,对采珠人来讲也足以成为一生的谈资了。但萧景琰越是明白他的心情,便越是无法说出实情,给朋友当弹珠玩这种理由,只怕能把老翁气死,只好笑着含混道:“这颗珍珠是要赠予朋友的,如此珍宝,他必然会珍惜。”
“哦……”老翁点点头,若有所思,“殿下若是赠予友人,”他打量萧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