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他皱着眉头看苏胤帮他拉被子,心里却被他的几句话堵到憋红了脸。他心里只好安慰自己,憋屈什么的,总要一人一次才比较和谐。
但尽管如此,他两条小眉毛还是忍不住皱出了一个八字,容念细长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苏胤,苏胤是真的不想告诉他更多师傅的事了,就连他主动讨好他都不动心。
容念想了想,最后干脆坦白了对苏胤道:
“我想知道师傅的事,你直接告诉我好不好?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苏胤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料到容念会这么直接地开口问他,可他也只张了张口,却没说什么。
容念可怜地对他道:“我知道师傅安好便放心了,以后,以后便再也不过问他的事情。”
因这一句话,苏胤一下便动容了,容念很少向他示弱,这反而比他讨好他更容易让苏胤心软。
他犹豫了一会儿,终是对容念道:“我让穆绝护送他出京,直到他到达一个安全的地方,穆绝才会回来向我复命。”
苏胤这么说,容念心里便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心情比刚才平缓得多,但是他想了想,又问苏胤道:“那,那我们以后,是不是便失去了师傅的消息?”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苏胤,眼里带着试探。
苏胤叹了口气,道:“朕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你师傅背后藏着许多秘密,朕必须要知道他的行踪,而且,只能朕一人知晓。”
苏胤神色认真,容念还想问什么,苏胤却突然道:“好了,早些睡吧,你今晚也奔波了一天,好好休息。”
他说着便吹熄了床前的小油灯。
黑暗里,容念钻进苏胤怀里,摸索着亲了亲苏胤的嘴唇,搂着他的脖子,小声说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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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偌大的端王府只点了几盏青灯。外人都知端王素勤俭,夜里若非必要,否则只在厅堂口点上两根蜡烛。
此刻大厅里,苏牧便就坐在那两根红烛前,脚下跪着的,是奉命去劫囚的人。
苏牧问起事情办得如何,跪着的下属一怔,吞吞吐吐地道:“属下,属下奉命在半路上便将那囚车劫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苏牧像是猜到什么,他语气冷厉地对脚下跪着的属下道:“说重点。”
“那囚车上坐着的,是贺清玉贺大人,并非夜公子,属下考虑到贺大人的身份,所以就没有……”
苏牧对下属一摆手,他已经猜到苏胤做了什么,怪他太大意,竟吃了他侄儿这么一招!
他神色砺刃,心里不屑的同时,却有些庆幸,那人竟还在……
明明是个让他恨之入骨的背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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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便那么走了,容念心里其实还有很多话想问师傅,比如他最后为什么选择送了他一盒失了毒性的胭脂?而不是原本那盒带毒的。
这些事情随着锦瑟的离去,被他一天天淡忘,直到他再见到锦瑟的时候,才一下想起这些被他深埋起来的东西,也才突然明白,师傅不那么做的理由,其实很简单,无非便是,为了他的小念儿而已。
第 36 章
两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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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的风一吹,黄土大地上积着的厚厚白雪便立马消融了影子。
御花园里的牡丹开得尤其盛,大朵大朵得,艳过任何精心装饰的美人颜。
满园子盛开的花儿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孝德太后出寝宫散步时,不小心便正好看到了这一片斗艳。
她老人家站在那一片花海前驻足了有几分钟,面前的这片花海让她流连忘返。
于是隔天清晨,御花园园心的假山上,亮堂宽敞的宣景亭中,围绕那一张三尺来长的青玉圆石桌,便做了端庄高雅、仪态大方的十几位后宫嫔妃。
圆桌上摆了十几道时令的瓜果和各色漂亮的小点心,后宫里能数得上名的妃子,都来了。她们穿着初春时轻飞曼舞的纱裙,嬉笑妍妍地围着那方圆桌,谈笑着。
孝德太后便就坐在首位的位置上,此刻正带笑地看着她皇帝儿子的这些妃子们。
虽然贵为太后,但是孝德周岁却也才三十六,从表象上看,说她是已经有了三位皇孙的老人家,倒很难让人信服。她和苏胤那些妃子们坐在一起,不显老不说,尤其是她一抬手之间身上那种自内散发的经过岁月淬洗的干练,是在座的女子,一个都无法比拟的。
毕竟是经历过两朝天子的女人,身上被烙刻下的,往往不是岁月的印迹,而是被内敛了的,却让人不敢直视的锋芒。
比起这样的太后,周身的女人自是要失色得多。
孝德左手边坐的是皇后萧寒,依次过去是惜妃、德妃、如妃、莲嫔,然后就是些说不上话身份都不及前面这几位高贵的小妃嫔。再然后便是太后右手边坐的那一位,战功显赫的镇远大将军,连洛的嫡女,连依静。
这位小主的出现,让众人都不无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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