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井”字,在空隙里画了个圈,“比我爸爸讲题还严肃,老师一样。”
小五子还挺配合,在画圈的另一枚空隙里画了个叉,“你老不认真,所以老写不会。”
“我是因为笨啊。”郑彧盯着棋局犹豫,迟迟不下笔。
“你一点儿都不笨。”小五子耐心等,“你比我还聪明点儿呢,老师说什么你一听就懂,我还得琢磨好久才明白。”
“那是因为你比我想得多呗。”郑彧在右下角落了一个圈,“反正你以后就多教教我呗,别人在学校里学,我在家里也能学,总听总看我还能不会不成?”
“搬走就教不了。”小五子垂着眼睛随手画叉。
“啊?”郑彧抬头望他,“你会搬走么?你为什么要搬走?为什么不在我家住?”
“因为……”小五子鼓了下腮帮子,笑了下,“因为我和小叔都是男孩子啊,怎么能一直住在你们家呢。”怎么能依赖你们而生存呢。
“有关系么?”
“当然有。”
“有什么关系?”
“说了……你也不知道啦。”
“你又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我说我笨你又说我不笨!你老是这样,什么都不说我问你也不说!你就是想走,你就是舍不得把小乔叔叔分一点儿给我对不对?”郑彧不高兴,低头攥笔在空隙处用劲儿画了个大叉。
“我没有……”小五子用胳膊肘顶顶她的,低头看她乌油的眼睫在台灯下翘出漂亮的一小截弧,“我不是,真的,我不是不告诉你,是……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大人的事情我们不能乱说乱问的对不对,我、我们……”
小五子迄今所学的语法词句,还不足以让他把自己的所思所想,精确完整地用语言流畅表述。
“我们不要任性,不要不尊重他们。”
小五子说的有点儿害羞,比上次周一升旗仪式被班主任选去国旗下讲话还害羞。脸没来由的就一阵红,衬在黑亮的底色下,黑里透红。
郑彧嘴噘的能挂油瓶,嗯嗯哼哼半天,“你就欺负我没妈妈。”
小五子看她来得猛去得快,顺着意思小声安慰,“我也没有啊,咱俩扯平。”
“那你有小乔叔叔啊!”
“那郑叔叔也很好啊。”
“那我俩换。”
“……”
“你看你又舍不得!”
“……郑叔叔听了会不高兴的。”
“他才不会呢!嗯……但不能换太久,换完了还得换回来,我还是要我爸爸。”
今晚没有更新,明天一整天泡练习室,晚上更新。
到十八号万事结束之前可能都会不准时,抱歉
晚上惯例郑斯琦要陪一会儿郑彧,小五子则早早洗漱上床,翻起了枕头边上的一本课外读物。书是郑斯琦买给的,凡尔纳全套,手里正读这本是,名气不及的法国科幻。
乔奉天推门进来,手里是盒温了的纯牛奶。小五子一看就皱眉撇嘴合了书,“再喝要吐了小叔。”
“下个星期换酸奶。”乔奉天把奶盒往他怀里一丢,“要么豆浆也行,反正得喝,长个子。”
“郑叔叔说这个要看基因的。”
“是,你看他基因多好。”乔奉天坐在床沿边上,把床边的一盏灯头拧换了方向,“你要不好好喝牛奶,回头就等着枣儿长大了高你一个头吧。”
小五子给唬得一愣,怼开吸管猛嘬了一大口奶进嘴。
台灯也是郑斯琦买的。小五子喜欢床上看书,姿势又不能时时刻刻都那么规范合理,他怕小五子小小年纪就戴上了酒瓶底儿,很是注意他视力这方面的保护,偶尔看他写作业弓了腰,也会在他后面默不作声的按一下他的背。
依乔奉天看,郑斯琦对小五子真的很好,同时又保持了很适当的一段距离,不会主动进他的房间,不会主动提出检查他的作业,不做过分那亲昵的动作,说话也总用建议或询问的方式。显得规行矩步,有一道间隙。
最开始,乔奉天是以为郑斯琦为了他俩的关系不被太过暴露,后来他才日渐了然过来,他这么做为的是小五子——为他不因为长时间难以相见,而将对乔梁的情感缺失无意识地转嫁到自己的身上。
在一起住,交集颇多,看到的形象也很往常隔远看有所不同。
郑斯琦其实不是懒,是懒得飞起,但能说会道,总有理由;郑斯琦近视散光不提,其实还有点儿夜盲,晚上习惯留夜灯,乔奉天除非漆黑否则要花很长的时间入睡;郑斯琦偏爱高科技产品与一次性用品,要么可以长期不换且保修,要么则一次就扔不占地儿,乔奉天还是偏爱传统,到现在都还觉得尿布都是棉布的好;郑斯琦喜欢咖啡,有胶囊机和冷泡壶,乔奉天被逼着挨个儿把口味尝了遍,也没觉出半点儿区别;郑斯琦有一丢丢起床气,睡不好会半个小时不不作声说话。
人生里没有结婚这一选项的乔奉天,也在月余里了解到了“婚姻”的隐约模样,了解到了这些鸡零狗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