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砖。
但伊慧云却忽然发现,她的左侧延伸出了一条狭隘的下坡甬道,甬道的高度从一开始半蹲才能通过的高度逐渐拓高到可以让他们毫无困难地直立行走,远处是出乎意料的宽敞,甚至还有一点光亮。
“下去看看吧。”江珩说。
两人小心翼翼地从狭窄的空间里挪出来,弓着腰往前走了一小段距离,直到站直了头也不会撞到顶上,才敢直起身来。
下到甬道后,甬道里的情况就看得更清晰了。
这条甬道从半途开始就不是旱路而是水路,有点像是下水道的样子。水没有异味,只是不知道是否是因为缺乏光源,稍显粘稠和浑浊。
一条小船贴心地拴在水路的这一头,应该是让人用来“过河”的。
“要下去吗?”伊慧云问。
江珩眯起眼,试图往深一点的地方望去,但除了远处的那点光亮外,什么也看不清。
“下去吧。”江珩舔了舔唇,“也许我们回来的时候,安吉就已经走了。”
伊慧云闻言,立刻把那条小船往岸边再扯近了点,她先让江珩上去,然后自己也跟着上船。
船上配了两支桨,江珩和伊慧云两人一人一支,然后一前一后地坐稳了。
绳索被解开,小船被划动,向前驶去。
由于两人对划船这件事都不算太熟悉,所以小船行驶的速度算不上快,甚至有些慢,但也是因为这样,周围的景象能被他们看得一清二楚。
甬道的顶部是拱形的,没有挂灯,两旁的弧形墙壁上倒是间距固定地亮着微弱的灯,散发出来的光亮足以让两人视野尚好地把船划稳。
江珩盯着船桨拨动的黑漆漆的稠水,总觉得自己划桨像是在搅芝麻糊。
“这水感觉很奇怪,阻力比正常的水来得大。”伊慧云也发觉了水的不对劲,“总感觉黏糊糊的,怪恶心。”
船划过一半多的水路,平静的水面忽然荡起一圈圈的波纹。
水中潜伏的生物一跃而起,直挺挺地竖在船头前,把小船的去路堵了个严实。
江珩被它发出的巨大水声给吓了一跳,回头就看见它正慢慢地把头凑过来,仿佛想要跟他贴个脸。
它像是一个人,又不像是一个人。
它的身高不算太高,大概一米八左右,脑袋上套着个古里古怪的彩色头套,身体左边是湿哒哒的橡胶套,像是被泡肿了般鼓起,右边是半副白森森的骨头架子。
湿透的橡胶套上滑腻的液体正在慢慢地流动下来,仿佛是融化的动物脂肪变成的尸油,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腥味。
江珩差点被熏吐了。
明明在船附近的水什么味道都没有,偏偏这个古怪的东西身上带起来的水却臭得吓人。
江珩很冷静地把船桨从水里一把抽出来,在甩了它一身的粘水之后,一船桨敲在它的骨头架子上。
骨头架子快散架般吱吱呀呀地响了好一阵子,还是顽强地挺住了。
伊慧云对“怪人”刮目相看,在挨了江珩的一船桨后居然还能挺着,真是了不得。
江珩斟酌着要不要给它另半边也来一下,它忽然开口了。
“别、别打我。”“怪人”哆哆嗦嗦地说道,仿佛被冻着了似的。
江珩瞅着它,眨眨眼:“你会说话吗?”
“怪人”迟钝地点头,瓮声瓮气:“会,我会,不打我。”
江珩揪着眉,屏住鼻息,小声回答:“我不打你,你能离我远一点吗?你身上不太好闻。”
“怪人”哗啦啦地淌着水,退了一段距离。
江珩总算呼出口气来:“你是谁?”
“怪人”缓慢地回答:“引路人,引路人!”它说到第二次的时候,有些骄傲地提高声量,但是反而显得怪声怪调。
伊慧云看它对他们没有威胁,好奇地凑热闹:“什么是引路人?”
“怪人”沉默片刻,突然高声喊道:“不和你说!不和你说!”
伊慧云不满地挥挥拳头:“干嘛不告诉我!”
“怪人”瑟缩了一下,随即底气十足地回答:“你不好看!不好看!”
“……”
伊慧云咬牙切齿地微笑着:“江珩,我可以揍它一顿吗?大卸八块的那种揍。”
江珩安抚好伊慧云,然后继续和“怪人”交谈。
至于伊慧云,她坐在船尾无所事事,彻底不想和“怪人”交谈了,省得自讨没趣。
“引路人是什么呀?”江珩软声问。
“怪人”茫然地思索完,念叨:“不知道,我们不知道……是命令!是命令!”显然它并不理解自己所说答案的意思,只是在服从某个人的命令。
江珩敏锐地听到“我们”这两个字,他又问:“你们不只一个人吗?”
“怪人”兴奋地点点头,它刚点完头,船只的四面八方拔起无数个同样形态的“怪人”,它们吵吵闹闹地附和:“不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