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就是早,从学校到家步行不过半个小时,却被他们从天亮走到天黑,傅钰忽然想起一个笑话。
一对情侣走夜路,半路上看到有人在吵架,男人热心肠停下来劝架,废了好半天把两人劝好,然后拉起女朋友继续走,回到家发现领回来的不是自己的女朋友,是一个从没见过的陌生男人,原来天太黑他拉错了人,对方对其有好感就从了。之后女朋友打电话说分手,男人十分委屈,但又觉得女朋友说的对,连女朋友的手都能拉错,他应该去看看眼科,哦不是,脑科。
而傅钰则坚信自己不会,他绝不会弄错喜欢人的手,那个人的手有些温凉,一年四季都是一个温度,偶尔身体不舒服会升高,但也比其他人温度低。
“嘘……嘘……”他忽然吹起口哨,慢慢起调,接着轻轻哼唱起来,“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
鹿今咬着唇,轻轻呼着气,他又来了。
跑调大王。
小学的第一节音乐课上,傅钰一开口震惊四座,很快就有了「跑调大王」的称号。那时他不知道跑调的意思,一脸天真,没羞没臊地唱,但是长大一点有自尊心了,明白了大家的笑不是赞美。
后来他不在大家面前开口,只在一个人或和他在一起时唱,除他之外有第三个人在场,他是不会唱的。
鹿今觉得他是笃定自己不会嘲笑他,所以才会有恃无恐,有时候还能得到他一两句「赞美」。
是违心的。
谁让鹿老实这么老实,不忍心做最后的刽子手。
但是他不做,有人做。
迎面手牵手走过来一对母子,因为步子迁就宝宝走的不快,小宝宝被妈妈捂得很严实,只露出两颗龙眼大的眼睛,看衣服推测出是个男孩,可爱的他一直看向这边。
鹿今和他对视一眼,很快掠过,视线落到了旁边,傅钰的声音提高了,他们擦肩而过,背后传来了对话声。
“妈妈,哥哥唱得真难听。”
“……嘘,别说实话。”
歌声霎时停止。
傅钰猛地转过身,眼睛盯着那对母子,呼吸稍急促了些。
鹿今镇定自若,对他说:“虚心使人进步。”
傅钰:……
进了小区,在岔路口傅钰停下,喊住鹿今说:“我回家了。”
鹿今转过头,轻挑了下眉眼,问他:“不去蹭饭了?”
傅钰头一偏笑了,说道:“不了,老头子回来。”
“别惹傅叔生气。”
“……知道了。”
他微微点头,转身上楼。
一句再见也没有,傅钰低头准备转身,忽然听到他说:“拜拜。”
傅钰身形顿住,转身挺起身板,嘴角的笑容灿烂。
“拜拜。”
桌上指针跳动着,天空微微发亮,六点不到傅钰就醒了,这是放假一周的第三次,都是生物钟闹的,有时醒了就再也睡不着,心情实在不爽。
这几天傅爸在家没有出去工作,中间有助理过来送合同签字,其他时间都是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傅钰不会出来陪他,出来接水拿吃的,经过客厅偶尔回头,只瞥一眼就走了,和傅爸没有眼神对视,更谈不上语言交流。
父子不像父子,陌生的像陌生人,或者都不如。
第二天傅爸做完早饭走了,给他留下便签说去出差,在国内的某个二线城市,周期大概是一周左右,他会尽快赶回来。
傅钰起来看到揉了扔进垃圾桶,拉开椅子吃早饭,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桌上的花瓶,瓶子里的玫瑰花花瓣已经烂了。
一周,离大年三十不到一周,直接说不回来过年不就得了。
想到这嘴里的动作停了,喉咙被馒头噎住咽不下去,傅钰抓起水杯喝了几口,然后起身收拾碗筷。之后打开电视看了会儿,歪着头纯是发呆,根本不知道里面演了啥,回过神关掉电视,套上一件大衣出了门。
出了楼门,傅钰发现自己穿少了,风吹在衣服上啪啪响,头上的太阳没什么用,安慰着大家今天是个晴天。
走到熟悉的分叉口,他的身体和脚步不约而同地转弯,当整个身子转过去后猛然惊醒,他没有准备去找鹿今。
傅钰抹了一把脸,转走朝正确的方向走,没有楼房的遮蔽,风吹得更加起劲,就像刀片子,没一会儿耳朵被吹红了。
“妈的……”他没忍住爆粗口,用手罩住耳朵,可坚持不了多久,手也红了,重新揣进口袋。
张嘴骂了一句,不小心灌了一嘴风,真是透心凉了。
还差几步到小区门口,傅钰想掉头回家的念头几乎溢满,但是看到一个露腿的女人从对面走来,身上的冷意瞬间小了许多。
接着,他走进超市买了一盒烟,刚跨出门就低头叼起一根,用火机点了火边走边吸,拿烟的姿势老练。说到烟,超市老板秉承「不向未成年出售烟酒」的原则,在他第一次说买烟时没卖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