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沙是猝死,地点就在办公室,倒下的前一秒还在批试卷。当时办公室只有一位老师,恰巧在打电话没注意,后来叫他去吃饭发现不对,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老沙过了今年才39岁,只是长得显老,还有大肚子,所以大家喊他老沙。那副形象,手里捧个茶缸,就是个老干部。
老天爷妒好人,让他这么早就走。
两人伤感着四瓶酒没了,傅钰打开新的,拿在手里看向师含笑,“你变了好多。”
师含笑闻言抬头,憨笑:“帅了吗?”
“一丢丢吧。”
“呵呵呵呵……一丢丢……哈哈……”
“傻逼醉了?”
“没有。”
他停住笑声,看着他摇了摇头,对着瓶嘴喝起来。
傅钰举着酒瓶跟着起。
第三瓶干完,傅钰打了一个大酒嗝,觉得干喝没意思,所以招来服务员,点了几个小菜,还有一盘炒花生。
看着花生傅钰想起“花生”,捏起一个搓掉皮儿,丢进嘴里之前问道:“你和花生有联系吗?”
对面那个人拾着筷子一顿,夹起一口菜喂进口中,等嚼完咽下才说:“没有。”
声音平淡如水,不带情绪飘到傅钰面前,他捡起一颗又问:“他和童瞳在一起了,你知道吗?”
师含笑表情木讷,盯着盘子点了头,不说话继续灌酒。
傅钰背靠着椅背,咔吱咔吱嚼着花生,看着他“气吞山河”,最后竖起来酒瓶屁股。
咻,一个花生丢过去,他坐起来骂道:“你丫慢点儿喝,兄弟我跟你抢咋的!”
师含笑捏起掉在衣服上的花生豆,塞进嘴里,傻兮兮地冲傅钰笑。
看着他的反应,傅钰想抽自己嘴巴,他不应该提起那两个人,这个傻逼怎么会不知道呢。
嘭,傅钰拿过一瓶新的磕上桌,酒水飞出来溅到他胳膊上,他豪迈一抹,对他说:“这瓶我干了,你不许动,看着。”
师含笑身体一歪,倚着椅子,抬头看着他。
傅钰站起来扬起头,咕咚咕咚酒越来越少,中途低下头去看他,伸出两指摆了摆。
后来,师含笑半醉,傅钰一点事也没有,想喝他一醉方休,师含笑的手机响了。
那个人趴着打盹儿,傅钰掏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刚要接听那边挂了。
他正要放下,短信忽然来了,看见开头“宝贝”俩字,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内容简洁。
我想你了。
操,太他妈腻歪了。傅钰回头看着他骂了句,不小心点进短信,返回后看到自己的号码,日期是三个月前,是发送失败的显示。
傅钰不记得自己三个月前有没有停机,反正确实没有收到他的短信,好奇地点开一看——
-我想死了。
这四个字拆开几乎天天见到,但是合起来却让他毛骨悚然,师含笑是那种“好死不如赖活”的人,他怎么会给他发送一句“我想死了”。
傅钰揣起手机,伸手摇他喊他,他迷迷糊糊地抬头,打了一个酒嗝,含糊不清地吐着字,“恩?接……接着喝……喝吗?”
“不喝了,回家。”
“回……家也行,有点,有点困了。”
傅钰托着他站起来,然后架到自己身上,晃晃悠悠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以为两个都是酒鬼,皱着八字眉说不拉了,傅钰递过去一张百元,说:“拜托了师傅,不用找。”
司机见到毛爷爷立刻蔫了,塞进上衣口袋,叮嘱傅钰看着他别吐车上。
晚上七八点正是高峰期,车走会儿停下,师含笑本来就醉着,一晃一停胃里开始闹腾,张大嘴巴干呕起来。
司机赶紧在路边停车,找回五十块,把他俩赶下去了。
傅钰捏着五十块狠狠地瞪着车屁股,重新架起师含笑沿着路边走起来。
这天冷的要死,风还不小,刮着脸疼,师含笑被吹得清醒了些,一边走一边和他聊天。
他说起章华胜和童瞳,没有悲伤,嘴里竟然说出祝福话。但是终究喜欢了那么多年,他和章华胜也不再是兄弟,正所谓“朋友妻不可戏”,在他眼里童瞳早就是他老婆。
一路上,傅钰听着他说话,自己没说一句,因为发现自己说,他不会接他的话茬,所以索性不说,只听他讲。
终于到了小区,傅钰停下歇脚,顺便问他几楼几号,之前来过一次,但是早忘得一干二净。
师含笑报了一串数字,傅钰还得给拆开,在嘴里顺了之后搀起他走。
明明就快到了,师含笑却拖着步,好像是故意和他作对,傅钰低声咒骂,他竟然冲他贱笑。
架着他累得要死,公子病犯了,一把推开他,“妈的,爷不伺候你了!”
“呵呵哈哈哈……你看你还急眼了!”
“你他妈醒了吧傻逼!丫在这儿跟我装,操!”
“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