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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学校打来的电话的时候,法瑟刚下飞机。
教导主任隐晦地表达了法瑰的暴力倾向,需要她现在立刻去一趟学校。
走到教导处门口的时候,里面飞出来一只茶杯杯盏,准确无误地往她脸上砸。
法瑟斜了下额,杯盏边角还算圆滑,只把她眉骨那刮出一道短浅的血痕,一只崭新的漂亮青瓷釉在身后的墙上摔的四分五裂。
原先的嘈杂喧闹在这一刻归为寂静。
罪魁祸首法瑰立在室中央,对她抬下颚,那两道眉上断痕昭然欲揭,眯着眼笑:“见面礼。”
被护在各个老师背后的女生小声啜泣,她被揍的鼻青脸肿。
法瑟面不改色地用拇指擦去眉骨上的血,偏头对一众教师颔首,开口,“添麻烦了。”
办完退学手续已经是下午六点,夜幕低垂,晚风习习。
法瑰睨见校门口的路虎,顿了顿,冷笑道:“你要不要脸?”
法瑟充耳不闻,她刚结束香港的拍摄工作,累,熟稔地摸了根烟出来。
她靠在车屁股那点了烟,食指和中指之间扣住,看烟雾升起,慢慢道,“为什么打人?”
法瑰烫了大波浪,短袖白T搭破洞牛仔裤,纹身唇钉耳钉一个不落。闻言,她挑了挑眉,嚼着糖翻了个白眼,“想打就打了呗。”
她一脸促狭之意。
法瑟在天上飞了几小时,一路戴着眼罩过来的,素颜,穿着就以舒适为主,低领蓝毛衣,灰色宽松休闲裤,头发中长披着,慵懒无比。听了法瑰的话也不气,她吸了一口烟,转身拉门上车。
法瑰在原地不动,法瑟降了车窗,暖气徐徐吹着她的手臂,她向后看,瞟见校门口右手边的小巷里有一伙人,懂了。
她举起那只掐着烟的手对后方摆了摆,手指上纹着十字架。
扬长而去。
暗处里的人三三两两出来,站到法瑰身边,问她这女的是谁。
这时冷风刮过,法瑰把糖吐进包装纸,阴着脸说:“仇人。”
一个染了奶奶灰色的女生揽过她的肩,“你的仇人就是我们的仇人。走,给你庆祝一下。”
法瑰今晚的场子在市中心的问答。
问答,J市最有名的夜总会,一水的金碧辉煌,出了名的一条龙服务。
鸡鸭也比别的地要多。
法瑰进去前皱了下眉,有男生挑眉笑了笑,“没事。这里面干净得很。”
“钱不用你付,我们订了包厢,今晚来这一是给你庆生,二是这来了个小提琴手。”头发奶奶灰色的陈毓接着说。
出了旋转门,前台的服务员要登记,法瑰侧头看一眼,男生把身份证递过去,陈毓低头给她讲小话,“放心。周俞都处理好了。”
“不是假的?”
陈毓知道她是说证的真假,她爽朗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一百个心,妹妹他真18了哈。”
自己笑还不够,陈毓顺手推了一把周俞,开玩笑说,“你说说,你长这么嫩是不是有病?”
另外一个寸头的男生加进来插科打诨,别的女生娇笑不停。
进了包厢,桌上都是酒瓶和小吃,陈毓记起之前的话茬,才说,“何美延之前来过,她使劲给我炫耀她要到了微信号,给我气的哈。这不,昨天刚订的位置,下了血本来的,听我的,好好玩,你开心了最重要。”
“那小提琴手的?”
“又说我呢?”何美延插话进来,拉上法瑰的左手,她俩一左一右把她按在沙发最中间的位置坐下。
何美延弄了个短发,齐肩,她脸长得贼清纯,笑眯眯说,“你别听她瞎说。我那哪是炫耀,我这不带她来了吗?”
法瑰有点渴,几个人开始卡拉ok,她想拿桌上另一边的水,过不去。
刚烦着,周俞推了一玻璃杯过来,法瑰抬眼,俩人对视,周俞张了张嘴。
陈毓给她解释,“温水。”
法瑰还是没信,接过来碰上陈毓的嘴,她耸了耸肩,毫不在乎地喝了一口,盯着她咽下去,何美延的眼神差下来,语气不好地说,“怎么?看不起我们?”
陈毓摆手,做了和事佬。
过了三分钟,法瑰忍不住,才喝。第一口没喝多少,她抿了抿嘴,吃出点味道来。
觉得有点不对劲,刚要起来,陈毓和何美延对了个眼神,联合把她扣住。
法瑰要开口,卡拉ok放到摇滚乐,周俞穿过来,手里拿着她的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才低头对她说,“我下药了。再过俩分钟,你一点力气都不会有。”
他懒懒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