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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
上海阳光明媚。
法瑟从高铁站出来,上了一辆的士,报完地名,嘴里刚嚼上几颗巧克力豆,刚开机的手机有电话打进来。
“下午三点的航班?”谢律说。
她嚼碎了巧克力豆,漫不经心回,“对。不放心啊?”
“你之前鸽我好多次。”
法瑟笑了笑,“我没有。”
“你有。”谢律执拗道,“你还骗我,你就会哄骗人。”
“几岁了?”
“你别拿这套压我。”谢律闷着气说。
法瑟低笑,“你补课结束了?”
“结束了。”
“真的?”
“真的。”
法瑟不追究。
她知道谢律一直要补到下午一点。
没聊几句,他偷溜出来给她打的电话,老师叫了人来找,没办法,挂了电话。
法瑟在J市有一套房子,在上海也有。
不过上海的一般不打扫。
都是灰。
她没上楼,径直去了私人车库。
车库全都是雅马哈重型机车。
她和谢律的相识来源于一次地下飙车。
他是观看者。
法瑟很少去这类型场子,一是没空,二是得被抓。
那是唯一一次。
法瑟除了喜欢枪,机车,还有个喜欢的摇滚乐队。
今天在上海有场巡回演出。
她早早订好了票。
是露天演唱会。
她骑机车到的现场。
摘了头盔,她一向懒得化妆,还是素颜,进去前对着车镜子看了看唇色,很红润,也就懒得擦,把带来的一只口红扔进垃圾桶。再在进会场的准备空当里捋直了发。
检票结束后进去,她买的位置在最前排中间。
坐下以后,烟瘾犯了。
看了眼表,时间还够,出去进吸烟区点了支烟。
抽到一半,LED灯上提醒演唱会还剩多久开始。
她侧身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烟,再进去发现边上的位置坐了个人。
校服。
后颈上纹了十字架。
是这个摇滚乐队的标志。
灯光忽然暗下,法瑟没再看,她转回视线看台上。
主唱是外国人,上海算最后几场巡回地,嗓子有点哑,但完全不影响视听。
法瑟在后半场的抒情歌开始注意主唱的蓝色V领连衣裙和烫的几乎完美的卷发,另外看了看她瘦下来的小腿,以及搭配的银色高跟鞋。
后来再懒懒打量贝斯手,键盘手,鼓手的服化,寻思起从香港快杀青那几天看到的一个本子。
放在膝盖上的拇指擦过左手的指甲盖,抒情曲到了高潮部分,心中暗暗打节拍, 随着鼓手再次捶下鼓槌,左方后方的人开始低低吟唱,法瑟无声跟唱。
这首抒情曲是她们的出道曲。
一曲终了,热烈而欢愉,主唱以及乐队成员对台下观众深深鞠躬,最后由剃了寸头的高高大大的键盘手站出来用日语道谢。
主唱在他身边被衬托的像一只小巧精致的洋娃娃。
濒临两点,法瑟从会场里出来,本来还有半小时的安可演出,她要赶三点的飞机,顺带还想抽支烟。
她这次带了包雪茄烟,以为是刚拆的一包,结果是之前带去香港抽过的一盒。
只剩下最后一支。
褐色的烟身夹在指间,烟盒被她扔进垃圾桶,另一只手去摸打火机,发现打不出火来,够衰。
转身去服务区,余光瞥见打火机亮光,有人在点烟,只有个背影,有点眼熟。
后颈上有个鲜明的十字架,校服。
懂了。
法瑟买了打火机回来,闻见和自己一个牌子雪茄的香味。
气味浓烈,非常醇厚的巧克力香味。
法瑟手上的烟转了一圈,过滤嘴才抵上唇,甜味素渗开来,无比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