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子王嫂端水来洗脸漱口,然后穿上那件黑色呢子大
衣,拿了一把油纸伞,兴冲冲地往叠翠园而去。
淳贞山庄的后面有一个园子,园名是白素贞取的:叠翠园。园内有荷花池,
有小桥流水,有数座用石头堆成的假山,山边置有葡萄架,可以想见,一到夏天,
这里必定绿意盎然。
雪纷纷扬扬,如泣如诉,俏无声音,小桥上白花花的一片……
人迹板桥霜。
白素贞高耸的云髻上,顶着一顶花边的宽沿草帽,身披一件绿色长长的风衣,
站在桥边,望着池中的衰败的枯荷,眼中几分凄切。
进了园门,文龙四顾一看,真正的一副好景致,白色的假山,那荷花池内的
残枝枯叶,被白色的飞絮点缀,黑白分明,就如一张国画……
文龙从小对艺术类的东西有所偏爱,读过文史类专业,后来因父亲的要求,
才又转学经济。
忽然,文龙发现了一副更美丽的画面……
小桥边,一个戴着宽沿草帽的清丽女子,正在默默地吟咏着些什幺……
哦,是母亲。
落雪人独立。
「妈,你也在这里,真美。」
文龙快步走到母亲身边,偎依在母亲身边,撑开那把油纸伞。
白素贞身高一米七,文龙要高出她一个头。
「莫道无情雪,人比黄花瘦。」
白素贞娇柔地回头,冲儿子低吟。
「人约黄昏后,美人映雪愁。」
文龙笑吟吟地替母亲弹了弹身上的飞絮,说道。
美人与雪交相呼应,好一副美人赏雪图。
「美人?哎……妈都老了。」
白素贞娇羞地嗔了一句,眼睛里藏着无限的心事。
「寒风吹来急,雪里怀春女。」
文龙低声在母亲耳边道:「妈,爹回来了,您还发什幺愁?」
「身在曹营心在汉,回来了有什幺用。」
白素贞沿着池边的小径,慢慢地挪动玉步。
「一天到晚不想干?」
「你说什幺?小……畜生!」
「妈,我替您报了仇,那个小婊子绝对不会再出现在老东西身边了。」
「你把她怎幺样了,是不是又……」
「嗯……像上次那样。」
文龙左手中指捅向右手手指形成的一个环:「只不过没让她爽够,我要让她
记住我。」
白素贞忽然伸出手,重重地打了儿子一巴掌,然后搂住儿子,倒在他的怀里,
哭泣起来。
「妈,您这是……」
「你……你欺负妈。」
文龙一时间竟呆住了,傻瓜一般地看着母亲。母亲那双眼睛微红,脸上的皮
肤粉光融滑,在寒雪的映照下,楚楚动人,就如他的梦中情人形象一般。
「嗯嗯嗯,妈的命好苦。」
白素贞的肩头一颤一颤。
「妈,那小婊子值得你去哭吗?」
文龙扳住母亲的肩头,让她的脸正对着自己。
白素贞伸出一个指头,轻轻地戳了戳文龙那弹性十足的俊脸道:「傻样,就
知道好吃,不该吃的你也吃。」
「不吃白不吃,妈,儿子其实并没把那女人放在心上。」
「妈不许你在外乱搞女人……不许……嗯……」
白素贞又戳了一下文龙的脸,这次她下手很重。
文龙猛地似乎有些醒悟,一把将母亲的脸抱住,情不自禁地轻轻地吻了一个
说:「儿子记住了,妈,如果您不是我妈该有多好……」
「死人,你想到哪儿去了?」
白素贞举起粉拳,轻轻地在文龙胸口上捶打。
「妈,好香。」
「你坏,你坏……」
白素贞娇妮地嗔道。
「你看桥那边,红梅花儿开了。」
白素贞顺着儿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哦,好漂亮……」
是红梅花儿开了……侬心开了,他心怎不开?……爱在心头总难开?白素贞
心头满是惆怅,脸色白里透红,偎依着儿子,刚走到桥的那一头,一股寒香就扑
鼻而来。
原来园中植的十数株红梅已经开放,如胭脂一般,映着雪色,分外妖娆!
「妈,此情此景,深有感触吧。」
文龙把手抚在母亲的肩头,轻轻地说。
「龙儿,你没带手套呀,好冷,来,伸进妈的风衣里,那样暖些。」
白素贞亲昵地抓住儿子的手。
「还是妈最疼儿子,嗯,妈,你这里面好暖和。」
「什幺里面不里面的,你坏,你坏。」
「哦……妈说的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