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思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忍住一个箭步上前,一巴掌拍到站在电梯角落的惠甄肩膀上。
“惠胖……”
话音未落,就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见受到惊吓的惠甄猛地回过头,那双泛着红润的凤眸分明刚刚哭过,浓密的长睫上还挂着一颗细小的泪珠。
高思祺瞬间僵住:“你……哭了?”
惠甄顿显慌乱,急忙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面无表情地说道:“没有。”
“你少骗人,你就是哭了。”高思祺一脸好奇宝宝模样的凑过去,指着惠甄的眼睛说,“你眼睛都是红的,肯定哭过!”
惠甄:“……我没有。”
“你就是有哭过!”
“没有……”
“就有!”
“没有……”
“我说有就有!”
惠甄眼看着高思祺激动得像是在参加辩论赛一样,突然间,一股无名的怒火顺着她的喉管窜上来,直冲天灵盖。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我哭没哭有你什么事?你不要再来烦我了!”
刚说完,电梯门叮的一声缓缓打开。
惠甄一溜烟地冲了出去。
留下电梯里一脸懵逼的高思祺,以及憋笑憋得肚子疼的钱晓。
走出电梯后,高思祺的表情逐渐变为委屈,他挠了挠头,转头看向钱晓,茫然道:“他生气了吗?”
钱晓哈哈大笑,笑完之后,才同情地拍着高思祺的肩膀:“我可算知道你为什么母胎solo到现在了。”
高思祺问:“为什么?”
钱晓说:“自己身上找原因。”
语毕,钱晓头也不回的走了。
高思祺站在原地,想得脑袋都快挠破了,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以前一直觉得女人心是海底针,现在发现原来男人心也那么难以捉摸。
·
惠甄一股脑冲回教室。
这会儿政治老师正在台上讲课,惠甄闷闷喊了声报告,回到座位上就趴下睡觉。
她感觉自己被原主留下来的情绪困住了。
当她看到黄明电脑里的那些视频和图片时,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想哭的冲动。
愤怒、委屈、痛楚……
种种负面情绪犹如一只只苍白的手,从四面八方伸来,发狠地抓住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她淹没,让她连一丝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惠甄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股紧勒着她的痛苦感才一点一滴的消退,紧随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疲惫感,不一会儿,她便没了意识。
惠甄睡得很沉,也梦到了许许多多不太友好的画面,全是存在于原主记忆深处的噩梦。
从小到大受人欺凌和白眼……
亲戚们当着她父母的面是一张脸,背着她父母的面又是另外一张脸……
来到英超后心惊胆战的度过每一天……
桩桩件件的事情,都化作一颗颗沉甸甸的石头,不断堆积在惠甄心头,压得她连喘口气都非常困难。
此时正值午休时间,穆黔从张校长的办公室回来时,只见空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坐在角落的三个人——惠甄趴在课桌上,高思祺和钱晓表情复杂地坐在旁边。
听到穆黔的脚步声后,高思祺和钱晓齐刷刷地转过头来。
高思祺把食指竖在嘴巴前,小心翼翼地嘘了一声。
穆黔蹙起眉头,只是随意瞥了惠甄一眼,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尽管惠甄只从臂弯里露出被碎发遮挡的额头和紧闭的双眼,却仍旧能够看出来,她脸上蔓延着不正常的潮红,甚至能从她身体的起伏弧度感受到她呼吸的急促。
可能是生病了。
想到这里,穆黔的眉头蹙得更紧。
惠甄回学校不到一个月,就闹出这么多事情来,还以为这个把打架当成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人永远不会跟“生病”两个字沾上边。
结果还是和以前一样脆弱。
穆黔问:“他睡多久了?”
高思祺摇了摇头:“我们刚才吃完饭回来找他,就看到他趴在桌子上,怎么喊都喊不醒。”
钱晓补充:“还在说梦话。”
刚把话说完,像是为了印证钱晓的话似的,惠甄突然口齿不清地嘀咕了几句。
钱晓无奈地笑了笑:“又来了。”
向来好奇心重的高思祺连忙凑上前,竖起耳朵听了半晌,顿时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瞪圆眼睛看向穆黔:“黔哥,惠胖在喊你诶……”
钱晓说:“不可能吧。”
然而话音还没落下,在场三个人都听得惠甄冷不丁喊了一句:“穆黔,你等等我。”
穆黔:“……”
钱晓尬笑。
只有高思祺一脸八卦地望着神情冰冷的穆黔:“黔哥,惠胖让你等等他。”
穆黔目光定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