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他说话,便是女子不检点,有心勾引。
若是与男子发生冲突,便定是对方犯了错。
若是他小妾嚣张跋扈,仗势欺人,也是楚桓温和宽厚,不忍责骂。
江元依打量着他眸中的凉薄,往右边侧了一步,淌着冰冷的河水直接走了过去。
南吾河周围没有栏杆,也没有修建堤坝,河水流淌在地上,平静柔缓,唯有一处,水流湍急且水深,旁边插了一根木牌坊,提醒水深勿要靠近。
江元依绕过楚桓,走过几步,便是这个急流的湍口。
这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柳如烟佯装追上去,不小心绊倒,扑在江熙容身上,江熙容慌乱之间摇摆不定,想要拽住江元依,江元依本能拉住她,但这河边十分湿滑,她还没来得及拉住就姐姐的手,便往后倒去,在众人的惊呼中,身子往后仰,脚已经悬空,眼看着就要掉入河里。
一道黑影突然闪过,矫健迅猛,在江元依即将跌落的时候,一把扣住她的腰,一个转身,稳稳地站回了地上。
江元依惊呼一声,抬头看去,就见萧拓张扬的侧脸。
他稳稳地将自己放下,上去两步,一把拽住柳如烟的领子,声音冷漠:“我警告过你。”
柳如烟此时还跌落在地上,埋着头抽泣,装得衣服可怜兮兮的模样。仿佛真是不小心一般。
他抬起眸,挑衅地看向楚桓:“不管吗?”
楚桓凝眸看向萧拓,正准备说话,就见萧拓邪肆一笑:“你管也没用。”
他一把拽起柳如烟的衣领,直直将她拉起来,扔进河里。
林铮宇在不远处看到目瞪口呆,他侧头看向萧庭意,果然见她面颊紧绷,显然也是被萧拓惊了。
周沉寂几瞬之后,沸反盈天。
不敢置信地看向萧拓,怎会有如此胆大妄为,嚣张纨绔之人!
“萧公子,你未免也太不将人放在眼里!”
“是呀!当着人家楚公子的面将他的妾丢进河里,未免太过分了!”
“怎可如此对待一个手幅缚鸡之力的姑娘?!”
萧拓笑了笑,看向楚桓,就见他神色淡淡,只转身吩咐了人去河里将柳如烟捞起来。
萧拓将江元依藏在身后,看向那些神色激昂,义愤填膺的人,讽刺道:“刚才她故意将这位姑娘推下河?你们看不到?”
众人安静了几瞬,一人道:“谁说她是故意的?这河边湿滑,她不小心滑倒,牵连了这位姑娘。可是你何至于将她扔进河中。”
萧拓听笑了:“你们没有眼睛,我有。我亲眼见她故意滑倒,想将别人推入河中,怎么?她能害别人,就不能自己尝尝这落水的感觉?”
“萧公子休要强词夺理!”
“不管她是否故意,你将她丢入河中就是不对!”
有几人小声道:“我方才瞧见那柳姑娘,好像是故意的,旁边那姑娘快落水的时候,她还笑了下……”
“我也看见了……”
萧拓耳朵灵,冲那两位女子拱手道:“两位姑娘可否说说你们的所见所闻。”
他身材高大,剑眉星目,眸光明亮。
看得那两位姑娘红了脸。
其中一姑娘轻声道:“我,我好像是瞧见了那位姑娘故意摔倒的。”
萧拓道了谢,看向周围的人:“你们说这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你们可知?她在惠亲王妃寿宴上,直接将人掳走,关入柴房,打得将近昏迷!”
周围寂静了一瞬,反驳的声音瞬间小了许多。
萧拓趁势道:“楚桓的小妾已经不是第一次针对这位姑娘,上次在惠亲王妃寿宴上便百般刁难。你们还觉得她无辜吗?”
“可……你也不该将她扔进河里……”
仍有不少人小声道。
萧拓冷了脸,该解释清楚的他已经解释清楚,他接过林铮宇递来的披风,将江元依紧实地包裹住,看向那些人淡淡道:“若不是我来的及时,掉入河中的你们也知道是谁。”
说完,揽着江元依走了。
萧家派了两辆马车来,萧拓揽着江元依推上自己的马车,正要跨步上去,却被萧庭意一把拦住。
萧拓也知晓姐姐的意思。今天的事闹的大,他方才的所作所为还可以解释为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
若是此时娘单独坐在一架马车内,还是未及笄的小姑娘,传出去,那话肯定不知道有多难听。
萧拓对姐姐点了点头,走到一旁,对马车内的姑娘轻声道:“元依,我随铮宇坐一辆车。”
江元依轻轻答应了一声:“好。”
萧庭意起身,钻进了马车里。
小姑娘缩在一旁,一见自己,忙叫道:“宁远将军。”
萧庭意摇了摇头:“叫我姐姐就好。”
马车缓缓向前走着,两人沉默着,过了好半晌。
萧庭意才转头看向江元依:“你可知今日的事传出去对你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