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卿张了张嘴,欲解释什么,可苏邢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推门找马夫人去了。
范卿一人留在屋内,怔怔的看着碗里的白粥,不过片刻没吃,就已经凉透了底,正如他此刻的心情一样冰冰凉凉。
他到底在迟疑什么,绾绾已是过去,姚儿才是那个和他携手白头的人。
一上午,范卿在课堂上频频走神,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学子们背地里交头接耳,都说范夫子是被师母给冷落了,所以才会如此的失魂落魄。
这话传来传去,又传到了韩夫子的耳朵里,韩夫子之前见过范夫人就觉得此女本应天上有,何故飘落到凡尘。
如此天仙般的女子配范卿,他是羡慕的三天三夜都睡不着。
现在他们夫妻之间起了间隙,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是范卿的错,于是两人课下偶尔碰面,他都没给范卿好脸色看。
范卿这边郁郁寡欢,哪管韩夫子什么态度,他一心想着怎么把娇妻哄回去,想的头都大了。
到了夜晚,苏邢还是没有回来,范卿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吃着晚膳,郁结加重。
这样的日子重复了三日,到了第四日,范卿再也受不了,下学后直奔马夫人住处,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把妻子带回去。
到了马夫人那,却被告知苏邢刚被赵玉堂给喊了出去。
范卿人没找到,只好蔫蔫地回去了。
在书院的另一头,苏邢正与赵玉堂漫步于竹林深处,她怎么也想不到,她会与范卿失之交臂,竹林就建在屋后面,如果范卿没那么急躁,也许就能与她正面碰上。
苏邢尚不知情,望着青竹旁冒出来的春笋,颗颗肥壮挺拔,再不挖,等它长高窜成了竹子就不能吃了。
苏邢心里想着怎么烧笋子吃,赵玉堂则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似是藏着心事。
苏邢不说话,赵玉堂也不好开口,两人无声地在竹林里走来走去,这一走,就走到了后山。
后山入口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山有虎豹,禁止进入。
可是,两人走的太入神,自动把这不起眼的木牌给忽视了。
走到深山里,头顶上的太阳被浓密的枝叶遮的只落下斑驳的光影,苏邢察觉走得远了,好心提醒道:“赵玉堂,我们还是回去吧,有什么话回去也可以说。”
赵玉堂停下脚步,变扭的在原地踩着树叶,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师母,我这事,涉及到和风的家事,他不让我告诉别人。”
“到底是什么事?”
自从赵玉堂身份被揭穿,苏邢与她的关系是越走越近,她身为女子,不方便去澡堂洗澡,她便领着她去听雨阁后面的小屋里沐浴。
有了这层交心的关系,赵玉堂几乎什么话都与她说,这也是为什么,遇到难事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她而非马夫人。
赵玉堂白瓷般的小脸皱了起来,随后一鼓作气的说道:“和风家出事了,他可能要休学。”
“什么?”
苏邢惊讶地看着她,之前秦和风的二哥来书院,她就觉得肯定是有什么事要拜托宋主院,现在看来她的第六感是正确的。
赵玉堂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大有倾诉的架势,苏邢抬头望了望天色,离太阳落山还早,便由着她在此消磨时光。
“师母,和风的二哥不是来书院找过宋主院嘛,这事就和他二哥有关。”
苏邢耐心听着,赵玉堂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从他二哥得罪了一位高官开始说,说到了最后原来是他二哥在醉酒时把那高官的孙子给打的重伤不醒,本来这事只要人醒了,赔礼道歉也就够了,偏偏那孙子就是怎么也醒不过来,和风的大哥得知此事连夜请来太医,都说无能为力,把高官气的直接写了本奏折告到了皇帝那边。
秦家大哥在朝当官,官位三品,可谓勤勤恳恳,从未出过纰漏,因为这件事,皇帝大怒,牵连了秦家大哥暂罢官职,罚在家里闭门思过,皇帝说了,不把伤者治好他这个官就别做了。
苏邢听完事情原委,惊叹道:“原来秦和风的大哥是个当官的啊。”
赵玉堂想说的重点不在于这里,重点在秦和风身上,她又接着说道:“家里出了大事,和风急着想要回家,但是他二哥不许他回去。”
苏邢点点头,“他二哥没做错,秦和风就算回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
赵玉堂哭丧着小脸,“不是,他回去是因为他的祖母病了,他怕见不了她最后一面。”
“百事孝为先,秦和风可以请假,看完他的祖母再回书院,不就好了?”
苏邢想不通,赵玉堂到底在纠结什么。
赵玉堂叹气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和风他想为他大哥、二哥分担一点力,这趟回去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
苏邢这下明白了,赵玉堂是舍不得与秦和风分离。
“既然你舍不得离开他,不如和他一起回去,见见他的家人,顺便督促他回书院。”
苏邢说的自然,赵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