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执念</h1>
“你是国师?!”
国师原本见到白泠出现在自己灵台里还十分惊讶,可她却比自己更惊讶的多。
被发现之后她转身就跑,但被自己一下就抓住了。
“白泠,你说,是不是张敬亭指使你这么做的?”
她扯了一下,发现他力气太大挣脱不来,又抬头看了他一眼,国师的相貌俊秀非常,但眼中黑沉沉的。沉默一阵,最后她开口说。
“不是,我就是要弄死你们。”
说完她自爆了灵体,从他的灵台里消失。
两人双双在屋里醒来,白泠自爆了灵体,在本体中醒来之后身体动一下就疼痛非常,但再不跑就要死了。
刚掀了被子,就一把被人掐住脖颈按在床上。
“你觉得你跑的掉吗?”
白泠这下彻底放弃了,她像突然被掏空了一般摊在床上,心想着,来吧,给个痛快。
却听见他说 “我不杀你,不过这几日你要老实一点。”
而后白泠被国师关进了一个法器中,四周黑暗,没有声音没有一点光亮。
她甚至放不出一点灵力出来,不知过去了多久,她终于被放出来了。
她向四周看去,依然是在太子宫里,不过房间里的摆设都被打砸的一片狼藉,有的地方被剑气斩断,显然是红衣回来了,她来救她了。
“白泠……”
国师在一旁,手里握着一把带血的剑,他胸口处一道抓痕在不停向外冒血。原本高高束起的发冠也歪了,他形容狼狈非常,但依然是那副千年不变的面容。
他喊了一声白泠,但白泠没有看她,她看着那处被剑气斩断的房柱。白泠什么也不问,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从一开始就有很多想要问她的话,本来要等着以后再问的,不过看样子没什么机会了。但总归他的想法一如刚见她时不会变。
思及此,他突然觉得这个场景熟悉非常,好像在什么时候发生过,白泠坐在地上看着房梁的样子,这个太子宫,这片狼藉。但凡人有很多时候都会产生这种错觉,去想我是怎么到了这一步的?不过想这些都没有用。
他要在那个厉鬼来之前把她带走。
他说: “她没有死,我不敌她,但我不会放你走的。”
白泠在被国师又重新塞进法器中时又听到他讲。
她不明白,他们原本就是各不相干。但妖精原本就是和道士不是一个妈生的,她懒得去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总之只要她不死,红衣不死,她就会找红衣,再把他杀了。
出宫时国师与红衣又遇上了,他们撕打一番,红衣的肉身已经支撑不下去了,她看着跑掉的那个道士,她非常不能理解他到底在做什么,他原本是这个宫殿里除了皇室最尊贵的人,就算他是个凡人,肉身也将在不远的时日入土,但对凡人来说这些不正是他们一生所追求的吗?好好的做个国师不好吗?
她回了荒山,她前世之仇已报,杀了那几个凡人,心里再没了那些的恩恩怨怨,她需要好好养伤不日之后再去救白泠。
她原本以为此次下山报仇还有一些绊脚石,但除却道士抓走了白泠这个变数,可谓是一路顺风。
杀了那些人时,她觉得其实不杀也没什么,总之他们会被自己埋下的因果所反噬,他们只是凡人,在凡世间有自己的宿命,就算没有因为因果而死也会在几十年后就入土。
而她还会存在这里很久,久到经过很多朝代,久到忘记自己前世的恩怨。
但她还是杀了那几个人,因为这些仇恨她只会忘却,不会原谅。
她采过皇子的阳气之后功力大增,出了宫之后也不再需要这具肉身,于是她舍弃了这具身体,让它被乱葬岗的山精们分吃了。
过了几日后她重新去寻那道士去了。
出了京城,不知走了多久,他再支撑不住了,就随便停在了一处山林中。
他想,果然凡人没有灵根的肉身打起来实在是太吃亏了,全是平时练的那三脚猫的剑术在死撑。
原本以为师父给的这些丹药法器在凡间这百年间用不上什么用处的,不过现在全凭这些在吊命,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和那厉鬼撕扯那一阵只是一个开端,其实他是在凡间的寿命到尽头了。
从身上拿出一个法器,它自己在地上变成了一座房屋,他走进去,到了一间书房,把关着白泠的那件法器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念了几下咒语,一阵白烟飘过,白泠便坐在了桌子上。
她没有看他,小小的一个人,坐在桌子上睁着一双黑得泛光的眼在看着四周。
他有时也很奇怪自己对她怎么有这么多的情感,才能在马上就要回去的这时候又干出这些事来。
但看见她这时候坐在桌子上乖巧的样子就觉得这些都没什么。
他说:
“白泠,你不是想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