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趁着卯时未至,夜已过日未升,最是黑暗的一刻进击,此时时近天光,又是长夜刚过,正是守备之人最是困倦、也最是掉以轻心的时刻,又兼白宁枫掩护下,塞住了天门耳目,季韶两人对己方势力强大的精锐可说是一无所悉,守桥的两堂人员虽众,却是毫无准备,这场奇袭之战,未战便可制必胜。
没想到尚光弘、郑平亚等人同联军精锐攻入两堂驻地时,厅堂当中却是一个人也没有,连两厢的卧房中都空空的,敌方竟不像尚光弘等人原先所想的睡眼惺忪、犹未醒觉,反倒是早已撤走,摆了个空城计,也不知是否布下了什么陷阱,那空空的厅堂里头,平静中竟似埋藏了杀机,令众人不由得提高戒备,兵刃上手,每个人都提心吊胆,生怕中伏,打算一听到异声就先打再说。
众人正当惊疑不定之时,突听到堂外足音传来,那行走声音虽是不大,但众人的心都提到了顶,虽因全无月星之光,奇袭之人又不敢举火,全是睁目如盲,但此次前来之人均是各派精英,武功造诣均有一定水平,靠着听觉全力搜索着四周情况,耳朵正是平生最为精明警觉之际,前来之人夜行间虽是小心翼翼,尽量将声音减到了最小,在众人耳中仍是听得清清楚楚,光靠听着都知来人不少,与众人取的是完全相反的来向,且是个个都带有兵刃,一幅谨慎备战的模样。
虽只是慢慢靠近,尚无动作,但光从方向来看,便知来人必非留守桥梁另一侧的己方援兵,显然季韶和费清瑜两人不知从何处听到了有人来袭的消息,及时将两堂战力带了出去,正率着伏兵在外埋伏,准备趁众人奇袭不成,士气大降、心中惊疑不定的当儿,寻机伏袭,好重创我方。
虽是听出了伏兵前来,但尚光弘的脸色可一点也不见好,在他身边的赵平予虽是看不到,也知道不只尚光弘,恐怕另一边的郑平亚表情必也相当难看。依尚光弘原本的计划,该在这儿一举歼灭季韶和费清瑜两堂的主力,加上白宁枫弃暗投明,阴京常又抵不住内有沈世珍、外有华山派的夹击,这样一来杨干只剩总堂与杨逖所部人马,双方战力差距太大,不用开打也知胜败如何。
但现在季韶和费清瑜的人马却完全撤了出去,虽有伏兵在外,但尚光弘何等耳力?光听也听得出来,在外头伏兵的人数不过一堂之数,显然季韶老谋深算,只用一部份战力埋伏于此,牵制联军,使他们一方面不能快速深进,一方面也在连遭伏击中士气再挫,季韶等人的主力大队则回援总堂。这样下去,待得我方联军攻到天门总堂之时,疲累程度必非原先所计初战告捷、士气大振时可比,到时杨干手中有季韶、杨逖与总堂战力,以逸待劳,双方胜负之分可就难以预估了。
这样搞下去可不行啊!尚光弘把牙一咬,做下了决定,挥手令两个己方的轻功高手分别向西向和面南两座桥梁那儿去传令,一边领着众人,轻手轻脚地伏在厅中,准备待对方伏兵再走近一点儿时,如猛虎出柙般给予重击,最好是并力一击,在这儿就一口气将敌军的伏兵全都解决掉。
原本基于安全起见,在攻陷大桥,向天门总堂进军之时,尚光弘还留了不少人守在桥梁两端,确保退路、以防万一;本来这是压箱底的本钱,若非必要绝不能撤走确保归路的战力,否则退路都失了,更何能一战?偏偏现在形势突变,眼下己方士气已挫,便是击退了这支伏兵,可对方主力已然回援,也不知获得消息后,阴风堂那边华山派能否得手。料敌从宽,若是阴风堂的实力也脱离华山派的攻势,回援总堂,沈世珍根本来不及袭杀阴京常,那时己消彼长之下,此战胜败可就难讲了,此时已非确保退路为重,看来他非得把原本预定守住归路的人力用上不可。
原本好好的计划,此刻竟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怎不教尚光弘心中发急?偏他身为联军领袖,便是心中焦急慌乱,也不能表现在脸上,光事出意外已令己方士气为之一挫,若尚光弘再不镇定下来,让己方的人看出了他心中发急,慌乱当中人心最难掌握,恐怕这战已是未战先败了。原先计划虽是不成,但我方总还占了人多的优势,只要静下心来,重新掌握情势,以小胜先振己方士气,这一战联军一方也未必就注定输给天门了,最重要的是先把眼前敌方的伏兵解决了再说。
虽是奇袭不成,声势较原先夺桥之时冷却不少,但前来者都是各派精挑细选的高手,多半均知先取小胜,振奋士气的重要,因此对来此的伏兵加以猛击之时,可个个都用上了看家本领,虽在暗夜当中看不到彼此,赵平予却也可以想见,我方众人所使的必都是惊世绝学,为各门各派的绝妙招式,只可惜天还未亮,眼儿再亮也看不清各人动手过招,那必是精彩至极的一回事。
联军这边虽是占了主动出击之利,但对方的伏兵乃为攻击而来,也早有激战的准备,见众人猛扑而来时虽颇出意料,似有点儿阵形散乱,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虽是人数较少,又被尚光弘指挥下的联军迅速围定,一个都不放掉,但这批人却不愧是精练之师,在这般危急的情形之下,行动也没有半分散乱。激战很快就变成了敌我难分的混战,彼此均是使出了压箱底的本领,招来招往绝无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