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录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失言,接下来没再说过话。
我垂死挣扎:“能不能百度啊?”
正常人对道谢,温柔点儿的会说“不客气”,糙老爷们儿会说“你跟我搁这儿客气哈啊”,但周录不一样,他完全跳出了正常人这个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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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语调上扬“哈”了一声,跟着小跑两步抽他的手臂。
我吸了吸鼻子:“你介意我吃你的吗?”
“怎么?”周录没看我,“没上大学?”
“走吧。”周录把摁灭的烟头扔到垃圾桶里,“请你吃面。”
确实有点儿警察的气势哦。
“尊敬的警察同志。”
“嗯。”
周录没搭理了,女警察自讨没趣,也走了。我忍不住眼巴巴抬起眼睛看他,内心拜托他快下班滚蛋,当代年轻人哪还有把自由时间还奉献给工作的道理啊?
操。
他一手用力按着我的肩膀,一手垫在我脖颈后,冷得我一哆嗦。
我一边被他按到门板上亲得迷迷糊糊,一边在心里想。
“挺乐于奉献啊同志。”那女的乐了,“交给别人不就行了,非要盯梢嘛?”
我抬起头,看着周录:“警察同志教我怎么站街啊?”
“魏小思,我操你妈的。”
接下来是怎么滚到周录的屋,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知道周录绝对他妈的有病。
“多大了啊魏小思?”他喘着气说,“还他妈穿米老鼠。”
我真诚地感激他:“那什么,谢谢你啊。”
但英雄不问出路,今昔不比以往,我苦兮兮抓起笔,七扭八歪写了标题。
我也呼哧呼哧的,在他身下磨蹭不停,“那不是更像
“三本不行?”
“啊,我那成绩,上什么呀。”
周录边亲啃我,边把我外套拉链拉到最底。
“嗯。”
“赚不到钱?”
两个人站在冷风里,安静地烟雾缭绕。
周录停住了。
“回去把妆卸了,干干净净站那儿。”
葱油牛肉面,牛肉都挑不出几块,但我很久没吃热乎的了,埋着头恨不得把汤吸光。
“操你妈!”
亲就亲呗,还非得骂人。
我检讨写完,周录终于可以下班的时候,警局都已经轮到夜班了。
我的脸埋在热气里的时候,快被熏得掉出几滴眼泪来。周录安安静静等我吃完,店已经快打烊了,我们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去,打算在门口分离。
但很快就热了。周录的嘴唇贴上了我的。
我讪讪放下腿。
我按着打火机玩儿,有一下没一下地啪,心里实在烦透了,但烦到顶的时候,人总会生出那么点儿意兴阑珊的超脱感。
的娼,我就下班剪个头,你把腿给我放下去。”
“哎,周警官,用不用写什么亲爱的领导你好啊?”
我吃完的时候,周录碗里还剩大半,但他筷子已经放下了。
但周录就不这么想:“看个屁,写。”
我打开手机地图,发现这离出租屋不算太远,半个多小时能走到,“我自个儿走回去就行了,消食。”
周录家装了暖气,热腾腾的,我感觉自己像快被蒸熟的鱼,到处都软烂透了。
“你这多久没吃东西了?”
我以前和周录一个班的,在学校混出挺大一块儿地盘,那周录就应该清楚,就算哪个不长眼的老师抓了我,什么时候又有我自己写检讨的份儿?
面已经坨了,但还飘着香味儿,我不在意,就是不知道周录介不介意别人吃他的口水。
“抓人了。”
我吞着面含糊说:“我是太久没吃热乎新鲜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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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返回来,趁我还没回过神,把我按到墙壁上。
我俩站在门口,有点儿不尴不尬的意思。
“哦。”
我接过,也拿了一只。
他扯出一张纸,又给我扔了只笔:“初犯就算了,写个检讨,三千字,交差就能走人。”
然后就安静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勉强写完一页纸四百字,身边路过一女的,挺诧异道:“哎周录,你不下班一个多小时了吗,怎么还在啊?”
“三本学费多贵啊。”
其实我没怨周录,谁还不是混口饭吃的。
他往另一个方向走了几步,我犹豫着叫了他一声:“周录。”
周录没理我,招手喊了老板一声,让他把那两个碗收走,又给我点了三两面,加牛肉加煎蛋。
周录抱着手臂,表情明晃晃是“你非要问废话吗”。
周录从口袋里掏出烟,偏头点了一只,然后把烟盒递给我。
周录问:“打车?”
他说的是:“操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