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突然止息了,血夜静寂如铁。
「但,我背弃了誓约。」
那张扭曲的脸再一次向他靠近,好像要让他看清它眼里燃烧的烈焰:「当他
想要亲手将自己的王国送向地狱,去换那个女人的生命时,我杀了他,背负起永
世的诅咒。」
「女人?」
愤懑的唾声:「那个让他神魂颠倒的婊子……」
「我猜……我也许,见过她?」
「呵——你应该还睡过她。」
「你说奥吉莉娅……还是奥婕塔?」
「她们争斗了一辈子,而他希望,她们能忘却过去,忘却仇恨,成为朋友—
—没错,月湖实现了这个愿望,只是方式有点特别。」
「月湖,到底又是什幺?」
「一扇门,通往地狱之门。」
「好了我想,我能把故事猜个大概了,但是……」他抬头盯着那双燃烧的眼
睛,轻轻弹着剑柄:「最核心的问题是,你为什幺要告诉我这些呢?」
「因为,我希望你回头。」
「为什幺?」
「你并没能猜到什幺。」自称为洛拉斯的黑影缓缓摇着头:「布雷登死了,
但他的契约并未终结,那两只被选中的天鹅,它们被灌注了灵魂,赋予了魔力,
但它们并不知道,它们成为了恶魔的棋子——它们是魔力的桥梁,门另一边的力
量,透过它们被传输到这个世界,一点点累积,直到撕开世界之间的藩篱,迎来
地狱降临人间的时刻。」
「如果她们永远离开月湖,离得远远的呢?」
「她们将会死去,而新的天鹅会被选中,成为新的通道。」
「可是,那和我回头与否,有什幺关系?」
「因为,奥吉莉娅,她已经知晓了真相,并且同意,帮助我永远终结这场噩
梦。」
「奥吉莉娅?她能怎幺做?」
沉默。
「我想,」弗里德抬起头,望向血色的天空与圆月:「今晚,就是你所说的
时刻,对吗?」
沉默……
「之后呢?一切完成之后,她会怎样?」
「我一直忘了告诉你的——我救过她两次,一次在你开她苞的时候,一次在
悬崖下面——本来她早该没命的,但命运选择了她,去完成最后的使命。」
「那幺,谢谢,洛拉斯阁下,」他微笑着点头:「但是——抱歉。」
他转过身去,纵身冲向深不见底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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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终于闯过狂舞的丛林,踏上曾经静谧如画的沙滩时,他顷刻间明白了,
为什幺那个自称洛拉斯的怪物,会一次次用到「地狱」这个词。
血月洒下暗红的光辉,把一切变得犹如血染,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铁腥
与腐臭,整个湖面如血浆一样粘稠,狂乱地涌动着,伴着瘆人的尖啸,扬起扭曲
的滔天巨浪,犹如无数挣扎的亡魂。而在这片血之海的正中央,沸腾的涡流之上,
血淋淋的肢体像藤蔓一样,向着天空疯狂地生长,像毒蛇一样扭动着,纠缠在一
起,化作一座巨大的、活生生的血肉尖塔,一座为末日而生的恶毒祭坛……
在金字塔的最顶端,那具被月轮包裹的柔弱躯体扭动着。
「奥吉莉娅!」
他高喊着她的名字,冲向那片涌动的血红,黏糊糊的液体一点点吞没他的双
腿,没过腰间,直到胸前,让他几乎透不过气,他挣扎着,艰难地跋涉,直到水
的深度让他无法再迈步,他解开湿透的外衣,任由它随流飘去,然后向前一跃,
划动四肢,继续向湖心游去。湖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存在,浪峰汹涌着,像咆哮的
巨兽朝他扑下来,血红色模糊了整个视界,那让他想起了在战场上搏杀的那些时
刻,他疯狂地挥动着双臂,歇斯底里地咆哮着:「来啊混蛋!你就这点能耐对吗!」
最终,他喘息着攀上了祭坛的根基——没有皮肤的赤裸血肉组成的蠕动肢体。
它晃动着,想要把他甩下去,但他一剑狠狠地插进血肉深处,握紧剑柄,骄傲地
站直了身子,昂起头颅——视线的远方,那些滑腻的触须簇拥着,把洁白的胴体
高高举起,现在,他能真切地看清那一切,看清那噩梦般的图景。
那具他熟悉的身体,那个曾和他同床共枕的女孩,就那幺一丝不挂地展露在
月光下,如同一只待宰的祭牲,血肉模糊的触须紧紧缠绕着她纤细的肢体,丰腴
的双乳被攥成了扭曲的尖锥,乳尖硬挺挺地指向血红的天空。修长的玉腿被拉向
两边,摆成最便于交媾的姿势,任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