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衍刚出容贞的房门就撞上了侍卫甲。
“侯爷,圣人召您进宫。”
“嗯。”赵衍闷闷地回了一声,步伐沉重地走向马厩。侍卫甲看看赵衍的背影,再看看容贞屋里点的灯,突然有种逃过一劫的感觉。
赵衍随手牵过一匹马,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转身对管马的李叔说:“明儿找一匹性格温顺的母马来。”
他总是怕容贞在家里无聊出毛病来,正好容贞学过骑射,有空的时候他也能带着容贞出去骑骑马。
赵衍刚要跨上马就被拦了下来,李叔提醒他:“侯爷您又忘了,宫里不许骑马。”
“马车慢吞吞的哪有骑马去的快,你放心大晚上的没人看见去我骑马。”
赵衍心中憋闷,正好借着骑马一解郁结之气。赵衍这么一个狗脾气,自然谁也拦不住他。一路马蹄飞扬直奔宫门而去,他嘴里说着低调行事,然而闹出的声响惊动了不少人。
小黄门见赵衍来了,恭恭敬敬地请他先在门外等着,贵妃娘娘正在给圣人送宵夜。
听小黄门这么一说,赵衍又想起出门时忘了交代管家不用等自己吃早饭了,圣人深夜找他还不知要耗到什么时候。就怕容贞等他回去,又要挨饿。
赵衍等了许久,贵妃娘娘才从书房出来。
“晋南侯。”贵妃娘娘是典型的水乡女子,温柔贤淑,知书达礼,后宫中一片赞誉,圣人更是对她宠爱有加。贵妃娘娘停了脚步,盈盈笑道:“听说你家夫人有孕,本宫就先恭喜侯爷了。”
赵衍低着眼睛连说谢过贵妃娘娘,待圣人叫他进去,他立刻就溜进了门。虽然贵妃娘娘表面和和气气,但是后宫的女人心思之复杂赵衍早有耳闻。
“怎么一到我这儿就愁眉苦脸的,可是耽误你在家里陪着贞哥儿养胎了?”
赵衍重重点头:“您与贵妃娘娘琴瑟和谐,羡煞旁人,却让我在外面吹冷风。还不许我想一想家中的夫人吗?”
圣人早已习惯了他的没大没小,轻轻敲了敲桌子:“说完正事就放你回家。”
赵衍在宫里熬了一夜,上完朝又要继续熬着,晌午都过了,御膳房催了圣人好几回用膳,圣人这才打算放过赵衍。
圣人有意留赵衍在宫里用膳,被赵衍可怜巴巴的一句“夫人在家里等我吃饭呢。”逗的笑出声来。
圣人笑骂:“倒是看不出来,你这疯狗倒是疼老婆的。”
赵衍急吼吼地又想骑马回去,却没想到一出宫门,侯府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
马夫露出一张憨厚的笑脸:“侯爷,夫人让我来接您回府。”
赵衍眼睛一亮,掀开车帘,里面空空如也。
“侯爷,您找什么呢?”马夫看着自家侯爷的笑脸瞬间垮掉。
赵衍咳了一声,道:“夫人他……没来?”
马车摇头,又点头:“夫人本来是打算一块过来的,但是路上遇见了王大人,两个人便去书香楼上叙旧了。”
赵衍立刻急了:“王大人?哪个王大人?!你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去!”
“就您成天嘴里骂的御史大夫……侯爷?您要去哪?!”
书香楼,叙旧,还是和王大人。
容贞可真是故意让他不痛快。
自从容老太师去后,其得意门生王大人时刻冲在批判赵衍第一线。说起来,容贞在出嫁之前同王大人还有过几年的同窗之谊,无论怎么看容贞都是和王大人的关系更亲密些。
赵衍曾经也听说过,容老太师本是有意把容贞许给王大人的,不过最后被他半道截胡,亲事没能结成,这也就成了容老太师厌恶他的又一原因
赵衍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生气,究竟是气容贞和王大人叙旧,还是气容贞在接自己回府和同王大人叙旧之间选择了后者。
赵衍一头闯进楼里,满楼的书生秀才手里捏着书,齐刷刷回头看向他。赵衍如同一只误入羊群的野狗,惊扰了咩咩乱叫的一群小羊羔子,原本满是读书声的书香楼顿时安静下来。
赵衍最是见不得这些穷酸书生,而书生们自然也是不待见他的,权当看不见对方。
赵衍没在一层看见容贞,噔噔噔跑上二楼,听力极佳的他听见有人骂他乡野村夫不懂礼数。
书香楼一直都是容老太师的地盘,许多进京赶考无处容身的学子都会在此借宿,便有人问此人是谁,怎么从来也没见过。
“疯狗罢了。”有人回道。
赵衍嗤笑,容老太师教出来的学生骂人的言语翻来覆去也就这么一句,况且骂他是疯狗赵衍也浑不在意。
赵衍一上楼便瞧见容贞和王大人面对面坐着,二人保持着绝对符合礼节的距离,彼此有说有笑,王大人起身为容贞添茶。容贞眼睫低垂,直直端坐,犹如名画走下来的美貌佳人佳人。
即便赵衍不肯承认,王大人的人品相貌也是画本里的风流才子。
而他赵衍,应该就是拦在才子与佳人之间的一只疯狗。
容贞正在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