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跟个陌生人撕逼还输了,陈熠再回到餐桌脸色时就不太好。
他出去这一趟有点久,林谙已经吃饱了闲坐着等他,见他进来后面色不愉,便善意地关心了一句:陈先生有什么事吗?
林谙知道他出去接了通电话,以为别人找他有事。
陈熠在她对面落座,冷着脸回应:没什么。
他被李成玦气得厉害,话说出口才想起对面坐的人是林谙,赶紧赔了个笑脸:抱歉,刚才遇到了个不喜欢的人,吃饱了吗?
他另寻了个话题,又恢复了谦谦君子的模样。
别人的事情,林谙也没兴趣多问,点头应了声嗯。
陈熠没了泡妞的心思,笑了笑问:那现在送你回去?
没关系,如果陈先生你有急事的话,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晚上怎么能让女士独自一人乘车。
林谙没立刻接话,斟酌过后才问:陈先生能不能带我去昨天的庄园附近的停车场,我的车还停在那边。
现在时间还早,林谙打算去把车开回来,而且经过被李成玦堵楼下的事,她现在对自己的住址上心不少。
原本打着这个主意的陈熠扯出抹笑:当然可以,我的荣幸。
麻烦了。
他朝随侍的服务员招手:你好,这边埋单。
穿着得体的服务生走上前来,微笑告知:先生您好,跟您一起的这位女士已经买过单了。
他看向林谙,面露疑惑:不是说好我请客的吗?
刚才没什么事,顺便把账结了,这里的日料很好吃,谢谢陈先生。
她没把这件事放心上,起身拿外套穿好,一手提着包:我们走吧。
他不赞同地摇头一笑:那说好了,下次一定由我结账。
林谙抿唇回以淡淡的笑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她之所以抢着买单,很大程度上是为了避免自己有占别人便宜的嫌疑,她清晰地认识到,一旦是别人付钱,她之后势必又要找机会把人情还给别人,无形中就增加了往来的次数。
而很多时候,林谙疲于应付这种社交来往,说白了,就是跟对方不熟。
两人收拾好走出餐厅,陈熠后知后觉地想起,也许林谙跟羞辱自己的那个男人认识。
他现在迫切地想找到对方然后修理一顿,等到了车里,状似无意地问起:你认识一个长得很高偏瘦的男人吗?大概二十几岁。
身为时尚期刊的主编,毫不夸张地说,这种条件的人林谙认识的多了去了,且不说明星,高瘦和年轻都是模特的基本配置。
她据实以告:挺多的,怎么了?
没想到是这么个回答,陈熠被噎得要说不出话来,尴尬一笑:没什么。
这个周末大剧院有音乐会,朋友送了我两张票,到时一起去听吧。
汽车平稳地在路上行驶,副驾驶的林谙坐姿端正,斟酌过后笑答:估计去不了,这段时间我周末一直在加班。
他余光看她秀丽的侧脸一眼,惆怅地叹息:那就只能等下次了,挺可惜的。
也许是夜色温柔,让她的心情跟着平和下来,整个人少了分人前的防备,徐徐地说起:其实,比起规规矩矩坐着听的演奏会,我更喜欢摇滚乐队,还有那种听众一起呐喊唱跳的演唱会。
陈熠微讶:哦?这点倒是没看出来,林小姐不像听摇滚乐的人。
她这样外表端庄的女性,似乎跟优雅的演奏会更为契合。
林谙淡淡地接话:是不太像。
她以前是没留意这些的,喜欢听摇滚乐是去了日本后的事情,这个国家摇滚乐队很多,东京这座繁华的大都市也从不缺热闹,林谙在那里听了不少的演唱会,印象最深刻一场是一个人去的。
置身喧闹的人海中,好像自身的孤独也被一并拿去了,那是这些年为数不多快意的时分。
庄园距餐厅有段距离,林谙拿到车时已近九点,陈熠把她送过来后又耐心的陪她找车,这让林谙尤其不好意思,不等对方再说什么,自己先主动提出了回头请他吃饭。
陈熠对这个意外的收获算是满意,两人愉快地告别,之后各开自己的车回各自家。
四十分钟后,车子终于开进锦园的地下车库,林谙等电梯的间隙从包里拿出手机,这才发现有一通没有备注姓名的未接电话。
时长很短,几乎是一响铃就被挂断了,她刚才集中注意力开车难怪没听到。
那么,要不要回拨过去呢?
这个问题一直纠结到洗漱完又躺到床上,而为了今晚不至于失眠,林谙决定回拨。
等待接听的过程显得尤为漫长,她都以为对方不会接正要算了,听筒里传来男人淡漠低磁的嗓音:喂?
是我,林谙。
她忽然觉得喉咙发干,拿过床头的杯子喝了口水。
他没什么起伏的声音:我知道,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