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林把视线从将窗帘上的白色斑点照得透明的阳光上挪开,低下头去看他腿间的男孩。
这地方不算大,却很敞亮,下午的阳光能毫无阻碍地从大门上嵌着的窗玻璃和旁边的一整扇方形的窗户射进来,廉价的淡绿色薄窗帘像被子一样温柔地盖在阳光身上;沙发垂直于窗户摆在客厅中间,深灰色的,不算太舒服,斯特林都能感觉到屁股底下的弹簧;茶几紧紧地挨着沙发,只留出不到半米的缝隙,男孩一米八的身量勉强跪在中间,膝盖下面垫着张比沙发颜色稍浅的杂色地毯,茶几上摆着可乐罐子、奇多和品客皱巴巴的包装袋、披萨盒,全是垃圾食品;斯特林知道自己鞋底下有玉米片的残渣,是男孩犹犹豫豫跪下来前用手从地毯中间拨过来的;对面墙上挂了台小尺寸的电视,斯特林有阵子没注意上面演的是什么了,为了照顾男孩的自尊心才没关掉,低低的背景音量盖住了门外真实世界的嘈杂。
打他第一次见奎恩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他对男孩的住处可以说了如指掌,意思是他们在床上、他屁股底下的沙发上、地毯上、餐桌上都做过了,只有前头这个颤巍巍的破茶几是次失败的尝试,换个坚固的新茶几已经提上日程。男孩先前提议时担心他看不上贫民区这种标志性的杂乱拥挤的家装,这担心不无道理,他第一次进来时做到对沙发上的油渍睁只眼闭只眼已经是极限,但是做过两回以后,他的包容度像坐了飞机一样升到顶。他从来没遇上过这么对他胃口的男孩。不仅仅是那张漂亮脸蛋,或身材的问题,而是说,在奎恩身上完全没有男妓惯有的那种自怜自伤、自我厌恶或者矫揉造作的谄媚劲儿,他就是个普通男孩,纯粹极了。
纯粹极了的普通男孩前不久终于被他哄骗着接受了口交,现在已经有了点技术性,但眼下严格来说还算不上一次口活。奎恩全裸着,与其说跪着不如说把自己蜷缩进他腿间,两只手都乖乖搭在他腿上,喉咙里塞着他完全勃起的阴茎。
男孩几乎一动不动,脸仰起来,眼睛盯着他,让他稍微低头就能看清楚自己的老二是怎么撑开男孩的嘴唇,为了让口腔内部尽可能不设防地敞开,奎恩的脸颊反而稍稍向内陷下去,斯特林的手本就搁在他下巴上,腾出拇指来摸了摸那凹陷的脸颊。
他放在奎恩下巴上的手不带什么力气地动了动,男孩就像被调整好的机器一样把脑袋向后撤,让那巨大的勃起物缓慢地撤出来,到一半,他感觉男孩缓口气似的赶忙吞咽了一下,随着他手指的暗示,又让他的阴茎滑回自己的喉咙。
男孩一直仰起脸看他,慢动作毫无遮掩地呈现在他眼前,那种全方位的驯服让他已经不能更硬的下身感到等待逐渐变成一种折磨。他伸出另一只手摸上男孩的喉咙,先抚上喉结,可能是没控制好力度,本就处境艰难的奎恩感觉快要窒息,他放在男人腿上的手不自觉使上力,立马得到了下巴上被掐疼的警告。他逼自己放松身体,像一个完全无害的宠物一样让手轻轻落回男人腿上。
男孩下垂的眼角飘起红,看上去更凄惨了,仍然听话得要命。他放轻右手的动作,手指逐渐上移,终于在某处感觉到一个小小的凸起。
跟着下巴上手掌的指挥,男孩小幅度地前后动着脑袋,让斯特林的龟头能一下下戳上自己的喉口,隔着皮肤,斯特林几乎能摸到自己阴茎前端不断出现又消失的形状,那是被他操出来的,或者说,是男孩自己把自己操出来的,毕竟他只是在沙发上坐着,什么也没干。
斯特林感觉自己的耐性来到尽头。他撤回两只手,向后靠进沙发背里,发出了一声喟叹的鼻音。奎恩低下头动起来,让那根肉棒几乎脱出来,又捅回去,肉感的鼻头在柱身上压平了,手也用上,按摩他的两颗球。
男孩几乎理成寸头,没有长长的头发给他做着力点,他也用不着把奎恩的脑袋往下按,对方每一下都是深喉,斯特林眯着眼,手指顺着奎恩脑袋一侧被剃出的两道线摸下去,线上是赤裸的头皮,位置跟太阳穴差不多高,比别的地方要敏感许多,男孩从鼻腔里哼哼着,听着像是挺舒服。
他自己动手到了高潮,扯两张卫生纸擦了擦手和沙发,扭头去看总算喘过气,抱着包装盒子盘腿坐地上的奎恩。
“这什么啊?”
盒子是他拿过来的。
“灌肠用的。里面有说明书,怎么弄你自己琢磨。”
男孩已经两下拆开了包装,带着嫌恶打量里面的东西,长长的管子、润滑液、跳蛋和别的一堆什么玩意。
“我才不干这个。”
斯特林挂上他不爽时让人心里打突的那个讥讽笑容。
“我跟你商量呢?”
奎恩垂下眼不再吱声。他感觉男人提好裤子拉链站起来。
“我要不带套操你。”
……
斯特林一手撑在门框上,敲了敲门,等了一会。黑色的围栏在他身后随着惯性向外滑,发出生锈的摩擦声。他不耐烦地又敲了一遍,开始从裤兜里掏钥匙。
喊声隔着两道门遥遥传过来,奎恩在卫生间里,狼狈地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