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莫文海被打成右派,生怕影响了王瑞娟的前途,他就断绝了和王瑞娟的来往。而王瑞娟偏偏顶风逆行,依然无微不至地关怀莫文海,日日到他的宿舍去看望他,为他洗衣送饭。尽管莫文海冷眼相待,王瑞娟仍我行我素。后来莫文海被流放到大兴安岭,王瑞娟执意要追随而去,迫不得已情况下,莫文海找了自己的老师,让老师劝说女儿不要自毁前程。老师劝阻了女儿。莫文海自离开北京后,再也没有和王家有任何来往,他希望时间能成为稀释剂,把王瑞娟的热情慢慢地稀释。
老莫一直到下午二点多钟的时候才来到尹队长家。见了王瑞娟没一点热情,冷着脸说:“不是告诉你不要来吗,怎幺就不听话呢?”王瑞娟一脸的笑容,挽起老莫的胳膊,“走,咱们到外面说去。”
拎皮箱的漂亮姑娘没在意这些牧人的惊诧神态,向人打听莫文海住在什幺地方。可巧这日老英轮休,见来了这样一个洋气漂亮的女人,心中明白了八九分,连忙笑着说:“莫文海放牧去了,要等天黑才能回来。我还是先带你去队部,你在那儿等他。”姑娘说:“他没有宿舍吗?”老英苦笑,“他住单身宿舍,那儿不方便,是大通铺,还是到队部为好。”当过溥仪警卫的老英显示出娴熟的服侍人的个性,一把接过来人的皮箱,微微弯腰,面带微笑,“走吧,我带你去。”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剩下的人议论纷纷,有人说这样娇嫩的人在这儿呆不长吧;有人说成彩云十有八九是竹篮打水喽;这人话音刚落,马上就有人反驳说她那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又有人说得想办法让这个漂亮的人留下来,你看老莫一个人多孤单,有个伴儿总是好些。大轱辘车老板说话了,“这就说对了,德尔索书记听说北京来了个年轻女人找老莫,马上就派人把我找去,让我马上把她送到黑瞎子沟,还说出了什幺事都拿我是问。”
老莫哭够了,转过身来,朝着西南的方向跪了下来,“老师,你不该这样。我莫文海已经如此,为什幺还要再搭进来一个,在这天荒地老的地方,瑞娟能过得惯吗?”王瑞娟也跪了下来,“我向天起誓,我一定能过得惯。老天知我心,我只有和莫文海在一起才是幸福的。”她接着又说:“爸,妈,我和文海现在都跪下了,算是拜堂时给你二老行的大礼吧!”老莫见王瑞娟如此,只好陪着她向南方连磕了三个头,之后他站起来,一把拉起王瑞娟,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纸折叠起来装进口袋,拉着王瑞娟慢慢地向尹队长家走去。
老英带来人到了队部,见二个队长都在,把来人交给他们就告退了。姑娘自我介绍说:“我叫王瑞娟,北京来的。我找莫文海。”二个队长立刻露出惊喜的神色,尹队长连忙起身让座,邢队长让王瑞娟先坐坐,说他派人去把老莫找回来。尹队长说我先把瑞娟带到我家去,老莫回来直接到我那儿去,你中午也去我那儿吧!邢队长答应着出去了。
可是,自莫文海离京后,王瑞娟无日不思无日不念,整日处于失魂落魄的状态,不到一年的时间,骨瘦形销,若不胜衣。王老先生这才知道女儿是铁了心地要跟莫文海,于是劝慰女儿说:“我答应你去追随文海,只不过你这个样子,又如何让我和你母亲放得下心,这样,你先调养好身体,等身体恢复了,我们一定支持你去找文海。”王瑞娟果然听话,养了有半年多时间,在身体完全恢复后,向单位提出
他们来到畜栏旁,王瑞娟把一只手搭在桦木栏杆上,看着老莫深情地说:“我来了你应到高兴才是,我记得老托的书上说过,那些被流放到西伯利亚的革命者,不乏有妻子儿女同行,我们北京这样的情况也不少,有的人去了北大荒,有的人上了天山,还有的人去了西双纳。她们能去,我为什幺不能来?”老莫说:“她们是她们,你是你,扯不到一块儿的。”王瑞娟说:“我和她们是一类人,男人是右派,不扯也在一块儿。”老莫粗暴地说:“他们结婚了,我们结婚了吗?我不是你的男人。”王瑞娟笑了,“我就是来和你结婚的呀!”老莫气得跺脚,气急败坏地说:“不行,我不会和你结婚,你死了这份心。”王瑞娟仍没生气,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老莫。老莫接过来一看,顿时泪流如注,哭得像走失了的孩子见了娘。王瑞娟见状,掏出手绢想为老莫擦泪,老莫却转身趴在桦木栏杆上痛哭。
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站满了观望的人群。
的时候,牧业队的人都涌向了村口。他们知道这是场部小卖部的人送货来了。可是这一次却和往常不一样,车上没有他们需要的日用品,却下来一位穿着时髦拎着皮箱的漂亮姑娘,她上身穿着一件花格呢外套,外套下面是一条深咖啡色裤子,脚穿一双红色皮鞋,这天天气较热,姑娘的花格外套的扣子没扣,里面露出一件半透明月白色的杭纺衬衫,透过衬衫,可看见乳罩和洁白的皮肤。这洋气的打扮,惊呆了山沟里的牧人,男人们盯着乳罩看,特别是傅二比,那张嘴结舌的馋相,简直就是一色狼。那些女人们从未见过乳罩,有人窃窃私语:城里人真大方,男的穿蛋兜,女的戴奶兜,那白生生的皮肤要多勾人有多勾人,我的心都有些痒痒了,你看那傅二比,差不多就要扑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