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越’站在门后,全身遏制不住地发抖。
那个混蛋那个混蛋他要杀了他、他要杀了他!
手握上门把,‘杜明越’不想再管什么转世重生什么可为不可为,他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让那个王八羔子不得好死!
正要摁下去,身后贴上一具冰冷的躯体。
“阿越,够了。”
好像带着哭腔,女人的话语中有一丝颤抖。
像倾盆大雨突然浇灌在头顶,‘杜明越’一下子僵在原地。
刚刚甘崇闯进来的时候,他没有出去;甘崇骂柳心婊子的时候,他也没有出去;甚至那个人渣把柳心摁在床上的时候他都极力忍着。为了自己的身份,也为了他所追寻的真相。
可当甘崇脱掉裤子的那一刻,‘杜明越’心里的那块堤崩塌了。
那是他一辈子最爱的人——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妻子被人侵犯,自己还他妈缩在一边等“真相”!
什么是真相?
真相就是他杜明越不是个东西!
身后的女人仿佛害怕极了,一直抖个不行。‘杜明越’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刚刚她一直在喊救命,可他并没有立刻去救她。
柳心会不会觉得,自己爱错了人?
‘杜明越’把手覆在环着自己腰的手上——那里一片冰凉。凉得他心里发慌。
“阿越,你别去了等会儿明越回来,看到了肯定要问的”
等等?明越回来?
‘杜明越’脑子里惊起一声炸雷,他猛地转过身,顾不上安慰泪水涟涟的美人,急急地说道:
“心儿,你听我说,你现在赶快穿好衣服去小杨那里!快!——”
柳心满脸泪痕,一丝不挂的躯体在三月春寒中瑟瑟发抖:“你说什么?”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门外已经响起了隐约的交谈声。
“甘崇?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在这儿?”还是那个欠揍的声音,只不过听起来有些虚弱:“你去问问你媳妇不就知道了?”
“你什么意思?”另外那个男人似是急了。
“你老婆背着你偷吃,你怕是不知道吧?喏,这就是被那个情夫打的!下手真他妈重”
下一秒,门就被打开。
柳心看见那个高大的身影逆光站在自己面前,气压低得可怕。
“阿越”
没等柳心开口,门外的那个男人又弱弱地笑了:“柳小姐,你房间藏着的那个男人呢?刚刚不是很能打吗?”
“闭嘴!”这下换杜明越吼了。
甘崇被堵了一句,不再说话。
杜明越回过头,静静地看着柳心。
柳心脸上的泪痕未干,低着头,护着胸,任由他看。
“他说的是真的?”
“不是!”
“那个男的呢?”
“哪个男的?明越,你信我!我真的没有”
柳心正想解释,杜明越一把推开她的身子径直冲了进去。从阳台到厕所,从床底到衣柜,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他通通搜了一遍。未果,他又跑到阳台外面看了一圈,依旧一无所获。
正当他觉得是不是自己错怪了柳心时,他看到地板上,有一串男人踩出的湿脚印。
而瘫在门外的甘崇,穿着鞋。
站在那里的‘杜明越’一动也不敢动。
他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现在终于开始懂了。
柳心睁着眼睛,看到自己的丈夫慢慢转过身,再慢慢走到自己身前。她看到他扬起手,接着那手就落到自己的脸上。
“啪!——”
掌声清脆可闻,甚至比刚刚柳心打甘崇的还要响。
柳心懵了,怔在原地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又暗下来,门被重重地摔上。房间里静悄悄地,只剩阳台上的流水哗哗声。柳心没有听到杜明越临走前的那句“把衣服穿好,我回来再找你算账”,也没有听到‘杜明越’抱着自己回到床上对着自己苦苦哀求让自己赶快离开。
她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心像是蓦地碎了一块,细细密密的疼沿着锋利的棱角钻进来。
天地间一片寂静。
杜明越拎着满脸青肿的甘崇来到空无一人的晾衣房。这里一般没有人来,飘扬的床单在夜空下飞扬跋扈。
甘崇以为他要问柳心出轨的事,没想到杜明越开口就是:
“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那语气并不如何重,但就像狮子宣誓主权,平静海面下隐藏着波涛汹涌。
“我还以为杜总监会问问自己老婆的事儿呢——也难怪,总监夫人风华正茂,多几个情人也是”
“嘭!”
一个拳头直接把甘崇干翻在地。甘崇像个布偶娃娃一样砸在坚硬的水泥地上,骨头硌得生疼。
杜明越面无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