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杳安在卧室准备行李,听见客厅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季方昭穿着卡通睡衣站在门口,光脚踩在地板上,手里提着他的汽车人玩具,嫩生生地喊,“妈妈。”
“怎么不穿鞋,会感冒的。”
“啊?”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瞪大了眼睛,“就去。”又摇摇手,飞快跑走了,穿着擎天柱的拖鞋颠颠地回来,蹲在方杳安旁边。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很奶气,“妈妈。”
“嗯?怎么了?”
“你拿着这个一起去吧,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他把玩具塞到方杳安的行李箱里,信誓旦旦地,“他会保护你的!”
方杳安哭笑不得,又装得煞有其事地惊喜,“哇,真的吗?太好了,谢谢迢迢。”
季方昭被夸奖了,开心得不得了,拖鞋兴奋地在地板上来回蹬,“不用谢不用谢。”苹果脸红扑扑的,笑出眼里两弯璀亮的新月,“因为我最喜欢妈妈。”
方杳安看快九点了,把他抱起来,“妈妈也是,走吧,我们去睡觉了。”
季方昭好动,被抱着也不安生,两条小肉腿荡来荡去,半路上甩掉一只鞋,方杳安弯下去捡,孩子又吊着他的脖子亲他的脸颊,方杳安被亲了一脸口水,他还乐得咯咯直笑。
方杳安把他放在小床上,他一碰到床单就马上滚作一团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灵慧狡黠的眼睛,像在捉迷藏,跟他邀功,“我把被子盖好了。”
方杳安把他的被子扯下来一些,整张透粉的小肉脸都露出来,孩子今天格外兴奋,腿在被子里不停地蹬,转来扭去,“我好热啊妈妈。”
“你不要动了,手先伸出来。”孩子的手臂又软又嫩,垂在被子上,像两节雪白的肉藕。
季方昭牵起他的手,放到嘴巴边上,“啵啵啵”柔软的嘴唇印满他整个手背,又贴着脸颊放着,水红的小嘴唇甜得沁人,喜滋滋地,“妈妈,我睡觉的时候也会想你的,最爱最爱你。”
方杳安太了解他这一套了,跟谁学的他也一清二楚,他低下头亲在孩子脸上,“好的,迢迢晚安。”
他原本要再回卧室继续整理行李的,看着书房的门,僵持两秒,叹了口气,转头进了书房。
季正则带着护目镜,腰背笔挺,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脑,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着。社会的洗涤让他真正长大,少年的青涩褪去,五官的优势显现出来。
他天生眉骨高,棱角分明,轮廓深刻。他越来越像杨俭,丰神俊采又英气逼人,是那种偏精英的寡情脸,看起来多情又薄情,偏偏痴情。
T大的金融圈很强,尤其是创投和基金,季正则毕业后进的是银行,主要求稳,而且他外公舅舅在这块底子厚,资历深,路会更加平坦。他自己平时也玩些期货基金,银行里一步步往上走,该赚的也一分不少。
他进来了,季正则也没有看一眼,毫无波澜,专注又入神,冷静得过分。
他无可奈何,在桌面上敲了几下,“季正则。”
季正则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没有抬眼瞧他。
他又敲了一下,声音扬起来,“季正则!”
季正则仍然没有看他,像他是一团空气。
季正则难得执拗,他本身成长在单亲家庭,其实并不懂该如何处理家庭矛盾,但他们从不吵架,因为季正则永远在争吵之前就率先示弱,抱着他哄,“我的错,我的错好不好?小安不生气啊,再也不会了。”
方杳安讨厌被他无视,自己脱了裤子,下身光溜溜的直接跨坐在他大腿上,用脸挡住季正则的视线。
季正则犟起来了,冷着脸,不停转头,就是不看他。他忍无可忍地用手夹住季正则的脸,“看着我,不准生气了!”
季正则冷漠地和他对视,多情的桃花眼隔着眼镜似乎更加迷人,被他眼波一触,先兀自酥了半边。
季正则却也只略略扫他一眼,又满不在乎地瞟到别处去了,还冷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你看不看我?”他揪着季正则的脸又问了一次。
季正则梗着脖子没说话。
“好,那我走了!”他气得要从季正则身上下去,左脚刚点地,就被季正则圈着腰拖上来了。
“诶!”季正则还在生气,却又怕他真的就这么走了,眉毛蹙着,眼神乱瞟,声音已经软下来了,“再说几句好听的哄哄我。”
方杳安闷笑,牵着他的手放到自己光裸的腿间,亲他的额头,声音又软下来,“你摸摸我。”
他把季正则的眼镜取了,手环住他的脖子,居高临下地吻他,眼睛,鼻梁,再捧着他的头,一遍遍舔他的嘴唇,柔化他并不冷漠的伪装。
“不生气了好不好?”温言软语的,他像在哄一个孩子,“我明天下午的飞机,直接去机场,今晚我们可以做......你想做多久就做多久。”他觉得自己已经让步太多了,毕竟这个代价大得可怕。
季正则抬眼看他,半是怨怼半是委屈,紧紧搂住他的腰,头往他怀里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