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正则带着孩子去严柏予家吃饭,刚到方杳安刷到了吴酝的朋友圈。
孩子被他扛在肩上,抱在怀里,背在背上,一大一小都笑得牙不见眼,整整齐齐发了九张图,配的字是,“干儿子越长越像我了(得意)”。
照片一看就是严柏予拍的,光影构图时机,都把握得分毫不差。他总觉得严柏予的学过摄影的,他拍得吴酝永远明亮而炽烈,暖烘烘的,像融在光里。
高中班上的好几个男生评论了,全在调侃,一水的“隔壁老吴?”
方杳安被间接地调侃了,说不出什么滋味,很怪异。
吴酝也不知道孩子其实是他生的,他就是喜欢小孩,喜欢季迢迢,要什么买什么,每次见了面都恨不得抱着不撒手。
他什么也没说,刚想退出来,一刷新看见季正则也评论了,“我劝严柏予拿镜子给你照照。”
季正则一贯温和得体,就算对天生和他八字不合的吴酝,也很少这么直白的讽刺。他还想着会不会吵起来,吴酝就把那条朋友圈删了,重新发了一条。
“刚照完镜子(微笑)”配的图是他和季方昭对着镜子笑着比剪刀手。
他退出来,和吴酝发消息,“叫严柏予少放点辣,迢迢吃不了。”
吴酝回他,“迢迢到底谁生的呀?怎么又像你,又像季正则啊?科技已经这么发达了吗?”
季方昭很忙,被他的可爱光波辐射到的家人真是太多了,每天都要强打起精神挨个和他们视频,排得满满当当,“我爱外公,爱外婆,爱奶奶,爱小姨,爱太爷......”
季正则洗好水果端出来的时候,他正神神秘秘地抱着手机,堤防地看着季正则,白嫩的小手掌挡在面前,“爸爸你不要来,我要和小姨说悄悄话了。”
说完,一溜烟跑回自己房里,踮起脚关了门,又把手机拿出来,小心地放到床上,“小姨。”
方晏晏今年十五岁,正是少女最娇俏明艳的时候,玉立亭亭,她正襟危坐,“迢迢,你坐下来。”
“哦。”他连忙盘腿坐下,可身上肉乎乎的,腿老盘不住,不断滑出来,又被他强行按进去。像在进行某种机密交头活动,他压低了声音,乌溜溜的眼珠子在眼眶里灵活的转动,“小姨,你说!”
“迢迢,你老实回答我。你爸爸最近晚上有没有出门?是不是按时去幼儿园接你的?没有和陌生阿姨打电话吧?”
小小的季方昭为她的问题蹙起了眉毛,“小姨你在说什么呀,爸爸不会喜欢别的阿姨的。”
“哼,你就放松警惕吧!现在方杳安不在家,季小则那么,那么......”她连说了两个“那么”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反正肯定很多人喜欢他,要是他被别的女人勾搭走了,方杳安肯定连你也不要了,到时候你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可怜四岁小孩了!你还不怕吗!?”
季方昭想了想,问她,“发烧晶体是什么啊?”
“哎呀!是放松警惕!你听没听我讲话啊!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好好看着你爸爸,以后出了什么事,呵,方杳安就回来和我在一起了,你还不怕吗?”
“啊?”他皱着脸,反驳她,“你是妹妹诶,怎么在一起啊?小姨你这个都不懂吗?”
“啊啊啊啊!”方晏晏简直发狂了,“反正你就是要看着你爸爸,不跟你说了,烦人的小鬼。”
季方昭撅着嘴看着视频被挂断,气鼓鼓的,“幼稚的小姨。”
但他没有时间消沉,因为他马上又要跟奶奶视频了。
他到这个时候其实已经没劲了,一边和季汶泉讲话,一边心不在焉地摸手里的乐高机械组,他的集装箱工程车还差轮子没安好,但季正则不许他和长辈聊天的时候玩玩具,只让他拿着。
他听了好一会儿,一看八点多了,“奶奶,我想去看会儿电视好吗?”
“当然,宝贝去吧。”
“奶奶再见,啵啵。”他对着屏幕亲了一下,从地上爬起来,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季正则从手机拿过来,“妈。”
“家里就你们两个,你顾得来吗?要不要请个家政?”
“还行,别人在家里来来去去的,我反倒不自在。”
“能照顾好孩子就行。对了,给迢迢报兴趣班了吗?你们别总觉得孩子要玩,其实在兴趣班也是玩。以前我都是单独给你请老师教,发现也不好,太闷了。迢迢爱玩肯定坐不住,等他大一点,定性好了,再单独教。那些课你们都带他体验几天,选几个他喜欢的,乐器啊,美术啊,武术啊,都看看。”
“嗯。”季正则沉吟了一会儿,“其实那些乐器入门我都可以教他,再选一个他比较喜欢的吧,武术已经报了,上礼拜就去上课了。但是画画这个,他没什么天赋,兴趣也不大。”
“天赋兴趣没什么,也不是真的要他当画家,但孩子的审美要培养好,鉴赏力不能差。”季汶泉顿了顿,“当然我也只是建议,你们俩商量,主要还是看迢迢喜不喜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