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方昭的幼儿园单休,周六下午他和季正则买完菜一起去幼儿园接孩子。
去得太早,还没放学,他嫌车里闷,和季正则一人叼根冰棍在外面的林荫道等,偶尔互相换着吃。
季正则怕他渴,去对面买水,他等得无所事事,到处乱瞟。看到对街也停了一辆车,年轻的夫妻牵着手并排走在一起,隔得太远,他只依稀看清轮廓,英挺沉郁的丈夫和娇娆婉约的妻子。
很相配,他想。
直到走近了,他才看到女人的脸,一瞬间都呼吸都忘了。她那样漂亮,阴艳苍白像一朵明媚又畸形的花,叫人犯罪的美丽,少看一眼是吃亏,多看一眼又觉得冒犯。
世界上还有这种人,他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几眼,喉头滚动。直到他们越走越近,他才垂下眼来,掩饰着躲闪,只用余光在瞟。
她怯怯地,小心指着他手里的冰棍,跟身边的男人讲话,“老公,我也想吃那个好不好?我也想吃那个。”
声音软得像糖水做的。
男人手掌伸出来捂住她半边脸,拦住她的眼睛,径直往车里走,“不准吃,肚子疼你又哭,景秧就要出来了,我们在车里等。”
“不会疼的,我不哭......”方杳安看着他们进了车里,没多久那个男人又出来了,买了支冰棍回去。
他半天才回过神来,口齿不清地跟回来的季正则说,“刚才有个好,好......”脑子来来回回也只有漂亮两个字,半天找不到更好形容词,“好特别的人,她好漂亮。”
“我看见了。”
“你看见了?”他惊喜地仰起头看季正则。
季正则点点头,眼睛亮得像浸了一汪春水,深情得让人眩晕,他抿着嘴笑了,“就在我面前啊。”
他顿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快速低下头,脸红到爆炸,最后还是重重把头磕在季正则怀里,“你别胡说行不行?!”
季正则左右看了看,把他拢进怀里,“你就是最特别的,特别可爱特别漂亮,我特别特别喜欢。”
“你别说了!”他把脸埋进季正则胸膛,臊得腿不停在蹬。
小班的孩子一个接一个,规规矩矩地排着队,被老师带出来。季方昭一眼就看见了他们,小胳膊举起来,脸颊红彤彤的,开心地喊,“妈妈!”
“迢迢不可以叫哦,要认真排队。”老师制住他。
他拖着前面孩子的书包带,低头“哦”了一声,“我知道了”。
旁边队伍的男孩悄悄问他,“你妈妈是男孩子你为什么叫他妈妈?”
他想了想,又看了方杳安两眼,“因为妈妈长得漂亮就是妈妈啊,他白白的好可爱,爸爸最爱的就是妈妈,所以他是妈妈,我最爱妈妈。”
他抱着季方昭进门,季正则提着袋子放到厨房。
“妈妈,今天陆辞恩说他妹妹长大以后要嫁给我额。”
“是吗?你怎么回答呢?”
“我说我要跟妈妈结婚。”
“真的吗?这么乖啊,我看看。”他在季迢迢脸上亲了几口,“真想把迢迢吃掉。”
季方昭开心得咯咯直笑,奶奶糯糯地,“不能吃的,不能吃迢迢。”
季正则从后面把他们抱住,亲在方杳安脸上,语气暧哑,“那我也要把小安吃掉。”说着装模作样地开始啃他脸上的肉。
方杳安觉得好笑,抬头碰了碰他的嘴,“只可以吃嘴。”季正则忽然就变了脸,扣着后脑勺抬高了他的脸,凶狠地嘬吻。
季迢迢看着他们旁若无人地亲在一起,急得不得了,“不行不行,那谁来吃我?”他去扯季正则的衣服,“谁来吃我?”
“孩子这么小就有弑父娶母情结了,可怎么办啊?”季正则躺在床上玩他的手指。
他一把将手抽回来,“你胡说什么?这么小的孩子都会说想和妈妈结婚啊,你不是吗?”
季正则哀怨地看着他,“我那时候就告诉我妈,说我以后要跟小安结婚了。”
“哦......”竟然又忘了。
“小安你不能这样,孩子太黏你了,以后谈恋爱被人说妈宝怎么办呢?”
“啊,对,迢迢长大了也要......”他一想到孩子这么乖,就像自己悉心浇灌的大白菜,以后还是要被别人给拱了,就有些说不出来的怅惘。
他突然有点理解季正则他妈了,孩子养到这么大,隽拔卓异,得天独厚的优秀,就这么随随便便被他拐走了,想想都替他妈生气。
他狠狠打了季正则一拳,骂他,“你这个人真是,呼,真是不知道这么说你,你对得起你妈吗?”
“我妈?她怎么了?”季正则完全摸不清他想了些什么,看他气呼呼的半天不说话,又把他揽进怀里,“好了好了,不气了啊,孩子肯定都会长大,会结婚,会搬出去,可能还会离开你的城市,但我不会走啊。”他停了一下,对上方杳安的眼睛,“所以啊,你多珍惜珍惜我吧,哪有人比我爱你?”?
季正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