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的心情
如果你关注演艺圈,想必一定听过以下宣言:某某演员洁身自好,拒绝拍床戏,甚至吻戏。
这绝对说不上是错的,仅是个人的选择而已。只不过,这要求若是传进涂佩耳中,她大概率只会嗤之以鼻,笑一声假正经。
有人玩得比谁都花,却愿意如此立个纯洁人设;有人感情里清清白白,却不排斥合理安排下的亲密戏。
只可惜,这两种人呢……涂佩哪种都不沾。
几段被人拿来当作茶余饭后谈资的香艳情史,她拥有过;床戏吻戏,她可不会去考虑影不影响她的形象——那是她花大价钱请的公关们该操心的事——只要符合剧情发展逻辑,她都一一接下,当然了,这并非是如无聊看客意淫之中那般出于肉欲。
身为一名天赋型演员的她,从很久以前刚刚涉足这一行业开始,对于表演,就已经有了自己独特的诠释。
表演,对她来说是水到渠成、乃至顺手拈来的事,有的时候,她甚至并不会感觉到自己在有意识地进行“演绎”。涂佩不模仿,亦很少观摩前辈作品进行学习,她不需要去为角色设计口头禅、习惯性的小动作……当她进入状态时,她就成为了角色本身,看她所看,爱她所爱,想她所想;把角色的爱人当做自己的爱人,把角色的人生当做自己的人生。
无法入戏,对她来说就好像把人光秃秃地扔进了太空,缺乏任何凭依的同时,还如此令人窒息。
有时半夜里,上一个角色的梦魇会突然回到她的脑海里,身体宛如记住了追逐战中的紧张氛围,每天睁眼的时候都是如此疲惫……
而且,“他”也并不在自己身边。
涂佩将双手支在花园亭子里的铁艺栏杆上,垂着眼皮,看着指间的烟卷一寸寸焚尽。
尼古丁,好东西。当初也是抽了快一包才能适应。呛人的焦油味在口腔中酿成一片苦涩,不想吞下去,伤肺,她知道;抽久了以后才发觉,烟雾背后,会有如真似幻的世界,慰藉陷入麻痹的心田。
只是,更强的诱惑她也经受过。物质上的,道德上的,这点小小的成瘾性也算不来什么。
既然早就可以不抽了,又为什么要如此叛逆呢?有个小人在心中质问自己,然而,她其实隐约也知道答案……卑劣吗?但是,就是如此想的啊——
她的视线滑向身边,年轻的女孩子,二十出头,清丽而单纯。周舟不是她,没有她那么多的经历;哪怕在与周舟同岁的时刻,涂佩也远比她靓丽成熟,献媚者如云。只是,在这样沉默的夜晚,她却实在有几分羡慕她了……五年之前,她是否也有这种超脱于世俗的莽撞勇气,敢于去打破一切克制下的心照不宣呢?
涂佩没有在等周舟的回答,她只是想着……待会回房后,或许可以给骆易安去个电话。
忙碌起来,时间就像流水。拍摄的工作很快进入了尾声,王导这段时间心情似乎也不错,一条又一条,全都过得很快。
在拍摄现场看监视器,与坐在家里看电视的感受完全不同。没有丝毫的剪辑,镜头散碎繁多,甚至并不按照时序……从现有的素材中,周舟也无从判断这究竟是能成为一部爆款还是拙作,只能默默祈祷《Personal Song》旗开得胜,毕竟,整个剧组的人——或许除了涂佩——全都等待这个胜利已久了。
在紧锣密鼓的收尾工作中,有一件事尤为值得一提:王导在拍摄的最后时刻提出——希望演员老师能配合,补拍一段床戏。
这段床戏,没人能比周舟和车南更熟悉……
在王导“正直”的目光扫视下,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轻轻别开了头……毕竟,没有人像他俩一样,还真的“实操”过啊!!
“……你们两位觉得怎么样?”王导满面红光,显然是觉得自己的设想十分完美,“这段吧,之前其实是担心无法过审,才刻意没拍的。但是最近我一个老同学透露了点口风,说是因为受到一些新政策影响,可能会放宽标准。我这边想着,不打没准备的仗嘛!而且这个地方吧,还是交代一下才妥当,不然总感觉吊着观众胃口似的,你们说是不是?”他把剧本拍得哗哗响,有一句话藏在肚子里,没说出来:哪怕就真的无法过审又如何呢?拍出来了剪好,再玩一出“删减版从某匿名从业者手中流出”……微博热搜一买,不又是一波热度?哪有商人嫌钱多啊!他是文艺工作者,但也是要恰饭的嘛!
在场的哪个不是在圈子里混了一段时间的了,就是顽石也磨成了人精,哪有人能不知道他的小九九。涂佩是艺术家,但对于这种互惠互利的事情也谈不上排斥。只有车南,眼睛往周舟那边滑了几次,最终还是说,要和自家经纪人商量商量。
当然了,说是这么说,平时若不是有求于人,他连陆源的大名都能记不起来。这下当然也不可能真的去问他的意见,反而掉头就摸进了周舟房间。
“……你怎么想的?”他抓耳挠腮半宿,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周舟也正想这个问题呢。不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