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目的地看什么东西,他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享受这种难言的寂静。
音乐,并不悦耳,中年人的品味,总带着一股浓浓的年代感。
但是在现在,在这个时候。
这样的音乐,最合适。
车子就这样行驶了一夜。
等到天边蒙蒙亮,朝阳喷薄而出的时候,殷染钰便出现在了一个新的陌生的城市。
他站在陌生的火车站口,就像是几年前,刚刚离开了严家的时候那样,随意挑选了一个遥远的城市。
买了票,带着口罩、帽子,沉默地坐到上了这一列火车。
他在火车上坐了两天。
偶尔会吃一点东西。
车厢里的人并不是太多,但是总也有各种各样的目光来来往往,殷染钰不太想让这趟旅程出现什么意外的麻烦,他尽可能不吃不喝,在两天之后的深夜,孤身一人来到了这个连名字都没有怎么听过的地方。
这里是个小城市。
他下车的时候,还下着蒙蒙的雨。
殷染钰便淋着雨,站在火车站口,有点儿茫然地打量这所陌生的城市。
很快,他整个便被打湿了。
火车站外就开设着一些旅馆,殷染钰自己发了一会儿呆,便动了身,照着最大的那家酒店走了进去。
他在酒店内暂住了一晚。
第二天,便搜索手机——去找了一家房屋中介。
“我要买一所房子。”
殷染钰拿出了那张银行卡,他说话的时候,便像是深思熟虑:“最好是独栋别墅。”
这里是个小城市。
什么是小城市呢?二十万,便能买一所一百平米的房子。就算是独栋别墅,也只要一两百万而已。
钱给的够,于是中介的手续办理也就异常的快,殷染钰买的是一所白板房,里面只有门是安装好了的,剩下的地方,都只是灰色的水泥。
殷染钰在酒店里面只住了两天不到,便拿到了房产证——这里面当然有着别人的助力,殷染钰在离开的时候,连户口本都没有带,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办完手续?
青年是不懂这些事情的。
但是殷染钰却还算了解。
他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现,去商场买了一身新衣服,又在酒店里好好地洗了澡。
随后顶着潮湿的头发,打车前往了自己的新住所。
在进入小区之前,殷染钰下了车。
他走进了一家超市,买了一把水果刀。
便提着那一把刀结账出门,慢慢地走向了自己的新住所。
殷染钰其实是想过与死亡相关的问题的。
是在很久很久之前。
还没有遇到系统,没有死亡之前。
人降生到世界上,实在是很艰难的一件事。
许多人连做到“普通”都没有办法,没办法生在一个普通却温馨的家庭,没办法普通却健康地长大,也没办法普通却幸福地老去。
对于许多人来说,活着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他们总想要解决这种痛苦,但死亡却也不显得轻易。普通人是没有办法去买到镇痛药物的,于是割腕便会十分难过。他们划下的伤口,总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么深,于是在昏沉之后,便会恍惚着醒来。
沉默着去医院处理伤口。
能安静地死去,也实在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跳楼的话,万一掉下来,砸到人,怎么办?
割腕的话,首先也要有一间自己的房子。
最好远离人烟,最好………是独栋的。
也就不用担心在尸体被人发现之后,楼上楼下的领居会对此感到恐惧。
唉。
人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实在是太难了。
哪怕要死了,也得考虑好,不要给别人造成麻烦。
殷染钰便曾经想过。
等到他可以全款买一件房,便去开一些安眠药。
然后买来一些碳,再买一只大铁桶。
把碳点着。
然后喝掉安眠药,在朦胧的梦境中离开。
烧炭是一种已经算是舒服的死法了。
绝大多数一氧化碳中毒的人,都死在恍惚的睡梦里。
殷染钰便想这么死去。
他对于生存本身,是很冷漠的。
当一个人对生命无所谓的时候,便连着许多东西也不会惧怕了。
于是在他生命的最后一瞬,在别人都在尖叫的时候,他飞扑而过。
生命就此终结。
殷染钰打开门。
然后把门反锁。
他已经充了足够支持很多年的水电费,足够物业在十年内,不会来这里敲门。
然后,殷染钰挑选了一间阳光很不错的房间。
坐到水泥地上,拔掉了水果刀的塑料外套。
“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