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上去乖巧的让人烦躁的皇兄已经不好玩了,但受到惊吓的皇兄依然还是很有趣的。
开始厌倦折磨他后,她对他好了许多,渐渐也不要求他时时刻刻戴着身上那些小巧的玩具了。
她丢掉了旧笼子,每晚让他上龙床来给自己当个大型抱枕。
但她依然喜欢吓唬他要把他丢进那间暗室中,他看着那个入口的反应就像突然见到一根黄瓜的大猫,让他说什么做什么都行,而且无论多少次反应都一样剧烈,太好玩了,好玩的让她莫名其妙的有些心酸。
其实也有过的,儿时短暂的温情,她还小的时候特别皮,有一回甩脱了跟在身边的嬷嬷和太监去爬御花园里的假山,爬到一半脚一滑就摔了下去,那个高度对于孩童而言是致命的。
是牧西沉救了自己,男孩不假思索地跳起来将女孩抱住,为此他摔断了一条腿,整整半年没来上太傅的课。
她突然想问他后不后悔当年救她,她也的确问出了口。男人显然没想到她会问那时的事,愣了一下才摇了摇头。
不后悔。
她看出牧西沉没有说谎,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出来的,但她就是知道。
她将男人身体里的珠串拉出来,看他因为受刺激崩紧了的脊线,心想,算了吧。
算了吧,已经够了。
到底是她的皇兄呐。
牧冉决定放过牧西沉。
她叫了工匠来寝室,吩咐他将那个暗室填平,想了想,又把牧西沉从床上叫醒,让他亲自看看。
他像一只警惕的小动物一样醒来,说来奇怪,皇兄给她的印象明明一直是沉稳守礼的,但将皇兄监禁起来的这两天对方的表现却常常给他她一种神奇的感觉,就好像在饲养的是一只不太机灵的小动物。
就像对方有过野蛮生长不经人教导的经历,骨子里留下的人类社会的习性还不够深刻,有时候看起来简直像只会呜呜叫的笨狗崽子。
他醒过来,眼角被欺负过的飞红还未消下去,有些奇怪自己昨天昏过去后今早居然是在床上醒来的。来不及多想,他垂下头安静地向外爬去,牧冉赶紧一把捞住他,床上有帷幕能遮蔽视线,可不能爬出去了。
皇兄没穿衣服,外面可还有工匠呢。
出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态,皇兄狼狈的样子她只自己一个人看过,一点都不想让别人瞧见。
她将准备好的衣服递给他,见他难得有点茫然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穿啊,”她说,“穿好给你个惊喜。”
原来是有了新手段,他了然地快速穿好。男人天生皮子好,穿什么都好看,让牧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是清减了许多啊,哪怕一身华服也再显不出那时的意气风发,却意外的更真实和贴近。
“喏,惊喜。”她牵着他的手让他从床上下来,他许久未和她并肩了,不由偷偷看了看那比他低半个头的女子的发旋。
随后他才注意到勤勤恳恳已经把暗室填的快与地面齐平的工匠们,宫里做事的匠人最怕惊扰贵人,干起活来几乎悄无声息,让内力尽失的他一直没有发觉。
他震惊地看着他噩梦的源头被填平销毁,身子晃了晃,多日亏空和心神具震的情况下,居然昏了过去。
“……”看来是真的很高兴。
牧冉眼疾手快地把男人接住,居然觉得有点愉快。
好在男人昏了一刻钟不到又翻醒过来,正好看完最后几步——那块填完的地被封起来,拿熔铜焊死,又铺上新的地砖。
工匠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一切都结束了。
他犹是不敢相信,也不明白拿捏了自己软肋的牧冉为何肯这么做。
“朕把你赐死,或者你自己乖乖的在皇城找一处地方被软禁起来,自己选一个吧。”
虽然口上是这么说,但其实牧冉还是舍不得让他死的,心道他要是选了一就立马把他的假死讯昭告天下然后把人关小黑屋——虽然那个地室被封了,但宫里的工匠可都是暗道暗门暗室专精。
牧西沉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以为她是又在耍他玩,或者干脆是真的想让他死,要是前者自然无所谓,要是后者就选了哪条都活不了。
最后他哑着嗓子说:“全凭陛下安排。”
“你是不是什么都听我的?”牧冉今天心情出奇的好,她的心情一好起来好奇心就要冒头。
“是,罪臣……”
她打断他,直接问道:“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怕这间暗室?”
“……”
“骗子,”牧冉不高兴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那就算了……”
“我的母亲是在那里生下我的,生下我以后她就死了,”他开口道,下意识地隐瞒了母亲的死法,“我也是在那里面长大的,先帝送下来一个奴才,每日会差人将吃住用的东西送进去。”
“那宫女在那里待了六个月以后就疯了,锤着天花板上的那个门求他们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