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穿着一身男装坐在碧春园的雅间里,支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看面前床上的倌儿自己玩的起兴。
太软,太娇,磨磨唧唧的,没意思。
打小跟着她的侍女也在,看的明显比她津津有味多了,她一边看一边瞧着将军上下眼皮子都快粘住了,纳闷道:“主子,你不感兴趣你来干嘛?”
“学一门手艺好活命。”将军惆怅地说。
侍女:“?”
突然,包间外传来老鸨叩门的声音:“公子!外面来了位看上去像是权贵人家的黄少爷,指名道姓要我给您带句话来!”
将军左眼皮兀的跳了跳。
“他说,本朝三品以上官员不得在秦楼楚馆过夜。”
……
火速轰走了小倌,正一品大将军换了一间干净些不接肉客的雅间,让侍女火速将那位黄少爷请上来。
“黄公子,您今儿怎么有兴致出来走走?”
她刚刚大吃一惊,莫名其妙还有些被捉奸在床般的心虚,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假,连侍女都看不下去了。
“还不是听闻将军你在外风流快活,出来看看是哪个狐狸精这么不挑食。”皇帝第一时间凑过来在将军身上嗅了嗅,没有沾上什么奇奇怪怪不干净的味道,有些满意地暗自点点头。
不是什么叫做不挑食?将军纳闷了,她条件有那么差吗?明明她既不浑身肌肉盘虬也不满脸横肉,城东杀猪的郑屠户还有独居的的小寡妇去勾引呢。
还有皇上,您这不是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吗?
将军腹诽着,不动声色地向后挪了挪。
离的太近了……男人过来闻她时鼻尖几乎贴上她的皮肤,她也能闻见男人身上消不掉的龙涎香,不由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
“将军,”皇帝一眯眼,将军感觉自己眼皮子跳的更厉害了,“你紧张什么?”
“哈哈哈,哈,有吗?没有啊。”
将军心道:分明是因为你昨日还说她太粗暴了威胁她再弄出血就告诉她爹——别的不敢保证,她爹肯定会把她第三条腿割下来谢罪。
与皇帝结契的第七天,惆怅。
结契是一种约定成俗的盟约方式,在不少官员大臣之间也实行,结为同党,荣损与共,同时以此为条件和目的维持肉体关系。
但她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太舒服。
她每天同手同脚地进宫,再手忙脚乱地出宫,一连七日夜宿皇宫独得恩宠的名头连后宫那些快闲疯了的妃子们都听说了,再睡下去早晚得出事。
“朕都不怕,将军你怕什么?”
将军觉得这不公平,皇帝当然不怕,他又不会被人打断三条腿,虽说他根本就用不着那第三条?
“将军,你到底在怕什么?”
他伸手捧着她的脸,异常大胆地跨坐在她腿上,用前额抵着她的前额,四目相对,全都是对方的影子。
“你别……”
将军不自然地挣了挣,怕伤到他不大敢用真力气,却被他蹭的发窘,立马感觉一股热流向身下涌去,那处自发地锋利起来准备刺王杀驾。
“将军一直都这么容易精神?”皇帝笑吟吟地问。
她被他说的恼了,脱口而出:“还不是因为是你……”
然后皇帝脸上的笑意渐渐加深。
将军在边塞呆了十二年。
从小丫头片子长成了另一位足以镇守此方山河的大将军。
她在第一次面对战争时就长大了,再不提什么要上战场杀敌之类的话,她突然发现战场并不是想象中塑造英雄的地方。
这只是一个巨型屠宰场。
以战止战。
边关战士终于平息下来时,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二年,将军将童年、少年、青年时光都葬在了这里,回京复命。
她在朝堂上第一次见到了皇帝,她不敢多看,只记得那个男人是她要效忠的君王,灼灼如朝阳,又煌煌如落日,是这天下之主。
她甚至没有看清他的脸,却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咚——咚——咚——
“将军,朕等你这句话可真难,亏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忠臣良将。”
“你怕成这样,那就朕替你说了吧。”
“朕现在与卿两情相悦了,将军以为呢?”
她努力掩饰自己上扬的唇角。
“臣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