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竟连《吞灵》都不记得了?”竹怀诧异道,随即又释然了,既然是投身于异世,此时没了记忆,记不起功法也没什么。于是便将功法与束简细细说了一遍,将效用、运转要诀以及某些特殊用法都清楚地说了。
从昨夜束简就发现了,竹怀其实是很有条理的一个人——妖灵——哪怕是昨晚那么混乱的时候,他都能简明扼要地将事情大概说清楚,最大程度打消了束简对他和所处环境的疑虑。此时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干扰,他讲起来思路便更清晰,若不是所讲内容实在令人窒息,听起来应该还是颇为享受的一件事。
然而听完了竹老师的小课堂,束简只有一个想法——这名为《吞灵》的功法果然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
双修其实是妖灵提升修为的一大途径,但是在天赋、种族和境界差异过大的时候,较弱势的一方往往会成为被采补的对象,双修后不仅灵力不得提升,甚至还可能被大妖吸走,导致元气大伤甚至魂飞魄散。
但是修炼了《吞灵》阴阳诀的两方若是交合,则会引动灵气在双方体内运转,共同提升修为,从而达到共赢的目的。
“这也是像竹怀这样的天赋平庸的妖灵,得以在较短的时间内修炼到如今地步的原因。”竹怀说着,感激地笑笑,“但这只是《吞灵》最基础的功效,当然,也是最有用的一方面。”
最有用的?最有利于啪啪啪吗?束简感觉有点心累,只觉这玩意儿实在掉节操。
但是来都来了,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回去,更何况这竹妖又说自己原本就是这里的人,能不能回去还是两说。
既来之,则安之吧,当务之急还是好好活下去,就算掉掉节操也没办法嘛。他一面自我催眠,一面回忆昨晚的情景——而且虽然我是个直男,但和男人做似乎也不是太难受的样子。只是以前“我”的人也太多了点,不知道能不能减少点数量……地是犁不坏,但是牛会被累死的啊!
束简心里想着,却突然莫名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渣,就这么将人睡了,然后又不要人家了,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说起来,束简的性子也有意思,一朝进了修真世界,自己成了妖怪不说,还十有八九得过上和诸多男人保持关系的生活,但才过了一夜便大致接受了现状,随遇而安的本事简直登峰造极。
想清楚了自己的目的,束简很快就冷静下来,开始真正仔细思考自己如今的处境。
首先是眼前这个和自己有一夜情的对象。
“我看你气度容貌均颇为不凡,所谓资质平庸大概是自谦了。”束简打量竹怀片刻,忽然道,“曾经你在我手下的时候,担任什么职位?”
“职位?”竹怀歪歪脑袋,“若是大人问的是竹怀所司何职的话,竹怀在过去一直负责您的起居,若是放到凡人中,应当算是您的管事。”
原来是大管家,那往后暂时不用担心自己对这个文化迥然不同的地方的适应性问题了,他想了想,又问道:“那你先前说的那个‘梅哥哥’是何人?本体是何物?”
竹怀说:“梅哥哥是血瓣玉蕊梅,是这醉月楼的头牌,弹得一手好琴,以往您最喜欢让梅哥哥弹琴给您听了。”
弹琴?束简忽然想起昨夜从湖心画舫上传来的琴声。在上一个世界,他从未正儿八经地听过人奏琴,一来是听不明白,听不明白自然便不感兴趣;二来是实在忙于工作,社畜不配拥有高雅小众的爱好。
但当他此时回忆起那段琴声的时候,束简依旧觉得格外悦耳,就连他这种不通音律的人都觉得好听,也不知这头牌的琴乐又该何等出色。
只是……
“为何你和这梅妖都托身于青楼中?”束简奇怪道。若是失了妖力成了寻常人,那依他们的本事,也应该能轻松找个正经行当,若说他们这些修炼数百年的妖灵还比不过凡人,那这道不修也罢。
竹怀说:“这凡尘俗世,虽不比修道者所在的地域,但也有不少身怀奇技的人。他们有的是天资不足,难以踏入修仙大道,有的是自知难以更进一步,索性远离修真界纷扰,到这凡尘逍遥。这样的人很容易看出我们的身份,加之我和梅哥哥妖力全失,若是惹了不该惹的人,怕是难逃一劫。”
束简道:“但这青楼乐坊,往来者众多,岂不是更容易被认出来?”
竹怀说:“大人多虑了。流连凡尘的妖灵精怪何止我们二人,只要行事不逾矩,不要伤及那些修者的利益,他们也不会轻易对我们出手。”
束简恍然,在这青楼里,往来的都是些金钱皮肉的交易,你情我愿的,若是竹怀和那个梅妖不出手伤人,那倒是比在那些正经地方安全些。
束简笑道:“你们倒是盘算得精,但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我不喜欢碰被人碰过的人怎么办?”
竹怀神色骤然一变,扑通一下就在束简脚边跪下,束简一愣:“这是怎么了?”
“此事是竹怀思虑不周!”青衣的青年被吓得不轻,以往他与诸位兄长侍奉于束简座下时,自然不可能与他人欢好,因此也并未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