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也算是早产了,两母女之间早就说过早产的话题。
实际上,她也感觉自己要比一般孕妇幸运多了,毕竟她从于家中出现阵痛、到赤司将她驾到医院,以及被确认可以送进手术室……前后也不过三个小时,她曾经在网络上见过不少孕妈妈分娩前阵痛半天的,那是真的死去活来的状况了……
而让她生产过程变得轻松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她怀的是双胞胎,在考虑到相关风险后,她早就在医生的建议下选择了剖腹产,在进行半身麻醉之后,她基本就没有痛感了,只是看着医生在自己身上捣鼓许久、并且把两个瘦小的孩子抱出来的过程比较紧张而已。
说起那天,绘连印象最为深刻的,估计就是看见赤司紧张疯了的样子吧?她相当记得自己被送进手术室前他担心不已的样子,他那时候就像一根紧绷着的弦线,受不起任何更多的刺激。
也是直至看见两个孩子和她被好好的被推出手术室,他一脸的绷紧才逐渐放松下来。
但逐渐放松下来也只是开始,也或许是终于安心下来了,在她被推往观察病房的时候,他居然按耐不住流泪了。
毕竟他在数小时前才看见绘连因为阵痛与破羊水而痛苦不已的样子,分娩日期也比预期的早了,想到早产或许会为她和孩子带来负担的赤司,许多想法就是停不下来。
尤其他不能陪同她进去剖腹产的手术室,一直在手术室内等候,真的很能胡思乱想了。
“……”而她也是当下才发现,赤司本人也和她一样满头大汗的,双眼充满了血丝,说是刚才要开刀的人是他也说不定有人要相信了。
而他,和求婚那天不一样,这次他就是哭了也不掩饰。
看她半身麻醉后动弹不得,他就自己主动把她的手给牵起来,再将额头抵在她的手背上,作出诚恳的样子。
“抱歉,我都没能为你做些什么……”
“笨蛋……你已经做很多了啊。”
她看他担心的样子就心疼,术后的疲惫纵然让她昏昏欲睡,但她还是强撑精神对赤司微笑了。
“不用害怕,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
“我只是……”赤司蹙起眉头:“还是有点,无法习惯医院的氛围。”
他说得相当隐晦了,但绘连还是马上意识到赤司话中所指。
……
这是赤司在某个晚上突然对她说过的话题。
那一天,睡在她身旁的赤司突然从床上惊醒,本来就因为怀孕而睡不好的绘连也同时被他的反应给弄醒了,她一脸困惑地望着那个坐在床上背对着她的丈夫,又捏着被子问他怎么了。
但最初,赤司也没好好回答她,所以绘连也只得爬起来,顺道开了床头的小灯,过去牵着赤司的手。而他在暗黄的灯光下看清楚了绘连的样子,那写着慌乱与害怕的眼神是她第一次见的。
她意识到他可能是做恶梦了,就过去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抚着他的胸口,尝试安抚他受惊动的情绪。
“阿征……你是梦见什么了吗?”
“……”
他起初还是不愿意说,只是用一双带着些微湿润的赤眸看着她,他满头大汗,看上去就像个被热醒的委屈孩子。
她只好抱住他,连声安慰:“我在这里啊,不要害怕。”
而赤司终于是缓过来了,他嗅着绘连身上让他安心的香气,像是终于从噩梦中被解放出来一般,脸上的苍白逐渐褪去。
“阿征,你做什么噩梦了?给我讲讲。”
“我……”
赤司伸手抱住绘连,将被吵醒的她再次放回床上,没有关上小灯——就是抱住她。
“我梦见你要生孩子那天,我送你到医院……但那家医院,我进去之后,才发现是我母亲以往居住的医院。”他将脑袋埋在绘连的颈窝间,剩下来的事情他就没说下去了。
但绘连觉得这不难猜:“……然后我生孩子期间出意外了?”
他闻言身体一僵,搂住她的手又紧了一些,像是某些他不想回想起的画面被提及了。
“我……在你梦中死了吗?”她轻声问他。
她听见他在自己怀中深呼吸一口气,之后又更加拼命的搂住了她,就像是恨不得用尽一切办法感受她的存在那样,印证了绘连的想法。
“……绘连,别再说了。”他低沉的嗓音和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颈窝,在这个身体紧贴的枕边拥抱中,绘连感觉到赤司的心跳很快、快得异常。她意识到他还心有余悸,就抬手的抚摸他的脑袋,去顺他柔软的赤发,直至赤司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拥抱她的力度才松开了一些。
绘连再缓缓捧起他的脸,和他隐忍着许多情绪的脸对视。
“你看,我就在这里不是吗?噩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
“……”
“至今为止,诗织小姐离开你时的画面还在你脑海中挥之不去吧?”
“不知道……明明我应该忘记了才是,但就是突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