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想说。
看到他孑然离开的身影,想到他又费了许多工夫去挑选耳坠,想到他说不知道送她什么。
一时冲动,才留下他。
刘大姐动作麻利地炖上羊排,削好山药,摘下围裙抖了抖,对杨夕宁道:“太太,我先回去了,明天有什么想要买的?我看市场有活鱼,要不买条鲫鱼炖个豆腐给杨先生吃?”
杨夕宁支支吾吾说了声“好”。
刘大姐又热情洋溢地跟楚向南招呼,“我这到时间了,回家给老婆婆做饭。您难得来一回,多住几天哈,自己闺女家,不是外人。”
穿上外套,推门离开。
杨夕宁蒸上米饭,上楼给顾景年打电话,“三哥,你今天忙不忙,中午能回家吃饭吗?”
“可以,有事?”
“那个人在家……刘大姐留他吃饭,不是我留的,跟我没关系。你快点回来,我尴尬死了。”
顾景年微愣,很快反应出“那个人”是谁,眸光闪动,温声道:“我马上回去,多做两个菜,我叫上老林一起谈点事情。”
杨夕宁舒口气挂了电话,下楼看到楚向南打开了电视,正在看一档财经节目。
她没说话,径自拐进厨房。
打算烤个鸡翅、拌根黄瓜,再做个紫菜蛋汤,勉强凑成六菜一汤。
鸡翅刚烤好,顾景年和林凡坤前后脚走进门。
海蒲科技跟信昌电子有合作,林凡坤见过楚向南,笑着伸出手,“楚总也在。”
顾景年跟着补充,“我岳父,宁宁父亲。”
杨夕宁手一抖,粉彩盘子差点落地。
顾景年这个无耻之徒,说好的共进退,她心里仍旧别扭着,他却已经喊上“岳父”了。
一时恨得牙根痒。
顾景年给楚向南换了热茶,又给林凡坤倒一杯,往厨房里来。
杨夕宁气鼓鼓地抱怨,“我可没认他。”
顾景年抬手把她浑圆的腮帮子摁下去,解下她身上围裙,边穿边笑,“晚上我给你赔罪,好好赔。”
杨夕宁给他系上带子,恶狠狠地说:“我不想理你。”
顾景年了解她,就是个属蜗牛的,进一步退两步。
如果不推她一把,只会缩着脑袋在原地打转儿。
就像当初的他们,若非他步步紧逼,杨夕宁到现在还在纠结该不该接受他。
刘大姐有分寸,再热情也不可能从大街上把一个陌生人拉进家,只能是杨夕宁带回来的。
她进了这一步,立刻又缩回蜗牛壳里。
他得拽着她再往前迈一步。
一顿饭,杨夕宁没怎么开口,顾景年他们在讲公司的事情,她也插不上嘴,只感觉楚向南时不时会看向她,目光明亮而和煦。
注意到她爱吃鸡翅,还把盘子往她面前挪了挪。
她自己的家,难道想吃什么东西不会自己夹?
杨夕宁腹诽。
可这种被人关切的感觉却很暖,暖得让人想流泪。
饭后,顾景年送楚向南回去,出门前,特地道:“老婆,明天中午我下班顺便接爸回家吃饭。”
杨夕宁低低“嗯”一声。
楚向南抬头看她,脸上仍是挂着微笑,可唇角抽搐着,比哭都难看。
晚上,顾景年告诉杨夕宁,楚向南在车上哭了,四十多岁的人,抽泣得像个孩子。
杨夕宁没说话,闭了眼,有水样的东西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
周六一早,顾景年送楚向南他们去机场,回来后手里又多了只购物袋。
里面方的、圆的、长的、扁的七八个小盒子。
顾景年道:“爸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昨天又去珠宝店买首饰,店长都认识他了,给了张会员卡,可以打八折。”
那家店里的东西不便宜,卖的主要是工艺,一对纯银的耳环也上千块,镶钻的动辄就过万。
项链、手镯等物品更贵。
先先后后送这么多,三四十万块钱怕是有了。
杨夕宁两手环住顾景年腰身,头埋在他胸前,低声道:“我喊不出爸爸,没叫过。”
顾景年一下下摸着她头发,“他过几天还来,顺便把黄杨路的房子转给你,还有些证券、股票。”
杨夕宁嘟哝着,“我不要,我自己的房子都住不完。”
顾景年捧起她的脸,轻轻点她的唇,“爸挺高兴的,说你面冷心热、真诚善良、漂亮可爱、多才多艺,还让我好好对待你,任劳任怨做牛做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杨夕宁“噗嗤”笑出声,“三哥你刚背了成语词典吗?”
“嗯,”顾景年浅笑着吻上她的唇。
再过两天,林文柏他们要开学了。
杨夕宁仍在实习期不用返校,但是赵雪琪的女儿摆满月宴,她当然要去赴宴。
正好有珠宝店的打折卡,杨夕宁买了块翡翠生肖吊坠。
赵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