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傅轻便投入了忙碌的工作。
先前那部电影的拍摄暂时还不能重新启动。那位女演员伤势不重,遗憾的是伤在了脸部,她公司的老板又是青梅竹马的老公,据说因为这次拍摄事故勃然大怒,甚至有了想要让她就此退圈的打算。
但傅轻无暇考虑这些,因为去年拍摄的那部《我和爸爸》的宣发已经开始了。
这部电影无论对于导演陈静,还是对于傅轻,都算是一部转型之作,虽说错过了春节的黄金周,但好在没耽搁太长时间,这一次准备安排在暑期档上映。
完全伤愈后,傅轻便跟着剧组马不停蹄奔波在各个城市。
这一天,傅轻白天在某个综艺节目的录制现场,录制结束得很早,坐上回家的飞机时刚刚过晚上7点。几个小时后,飞机稳稳着陆。
休息了太长时间,傅轻偶尔会对现在这种强度的工作感到不适应。好在之后几天行程都在本市,并且安排宽松,终于让他得以喘息。
回到家后,他看到白遇之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那人听到开门声,抬起头看了一眼。见来人是傅轻,白遇之冲他点点头,又继续讲电话。
白遇之表情相当为难,咬了咬嘴唇,很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不租了吗?如果你嫌贵,我再降点钱也可以的。”
对面解释了一番,白遇之又说:“哦,哦,你要结婚了啊,那难怪……可是……你和你老婆的爸妈都是当地人吗?他们有没有地方住啊?以后你们如果生孩子,他们是不是来帮忙照看呀?”
几秒种后,他又沮丧地说:“没有没有,我就是看你租了这么久,你不租了我觉得有点可惜……”
傅轻十分新奇地听着这段对话。白遇之的社恐程度他是知道的,是能用一句话说明,绝不会再多说一个字的程度。况且刚刚那几个问题,绝对是超出了正常房东与租客聊天范围的。
待白遇之挂断电话后,傅轻在他身旁坐下,问道:“什么情况?”
白遇之神色呆滞:“我老家的房子之前不是一直在出租么。那个租客租了好多年了,刚刚突然打电话来说不租了,说是准备结婚,新房子都装修好了,放了半年多,终于可以搬进去了……”
白遇之向后靠去,后脑磕在沙发上,呆愣着说:“我要回去收房子了……”
他又猛地坐起来,“我能不能直接在网上找个钟点阿姨?让她去打扫一下,能打扫成什么样就打扫成什么样,然后再找中介。”他抱着手机,啪啪啪按着屏幕,“现在不是都可以用AR看房了吗?我可以不出现的吧?!”
他是真的好多年没回过老家了。最后一次回去时,还因为意外碰上了郑谦母亲,闹得非常不愉快。
每当这个时候,白遇之总会非常怨恨那个人。
怨恨和恐惧也许会被时间冲淡,但那段时间的遭遇无可避免地改变了白遇之的性格,每当听到老家那套房子的地名,白遇之都会像应激反应一样强烈地抵触。
傅轻在一旁静静坐着,过了一会儿,他伸出手揽住白遇之的肩膀。
“去看看又没关系,”他说,“别怕,我跟你一起去。”
两个城市离得并不远,开车不过两个小时的时间。这天傅轻结束了某个广告的拍摄后,从摄影棚出来直接坐上了白遇之的车。
看得出来白遇之是真不常回家,在高速上几次差点走错了路,中途他们在加油站加满了油,白遇之又在打退堂鼓:“算了吧,我们干脆回去吧,那房子我不想租了。”
傅轻这时很不合适宜地想起高中的一件往事。
*
那时他们学校校庆,他们这种艺术类的高中,绝对是不愁出表演节目的,但他们班硬要傅轻参与表演。
傅轻说:“可我真的不会乐器啊!”
班长:“你随便胡弄几下都可以,高三的学姐可是说了啊,‘傅轻不参加表演我们也不参加’。”
班长双手握着傅轻肩膀:“人家马上就要毕业了,最后一次校庆你可得让她们满意!”
傅轻并不能理解这其中的逻辑,只能试探性地说:“那我给你表演一个……对牛弹琴?”
……
明明应该喧闹的课间时间,此刻却一片寂静。
几秒后,坐在角落里的单眼皮男生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弱弱地说:“那我也可以伴奏,我会打退堂鼓。”
*
傅轻回想起了这么一件小事,再看向身边的人时,神态也不禁柔和起来。
他按了按白遇之握住方向盘的手,说:“走吧,退堂鼓达人。”
白遇之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傅轻在说什么。他抿着嘴,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么久以前的事你都记得啊。”
“才想起来。”傅轻扭头看他一眼,“我以前一直以为我们高中没怎么说过话。”
“是没怎么说过,跟你说话我需要做太久心理准备了。”
“做什么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