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贸然接受了他的赠礼,就是这玉珏。但臣女敢以性命担保,这玉珏是他娘亲留给他的遗物,与他无关,与他姐姐赵安然也无关。”
长公主呆愣在原地。
赵安然与赵安杰?
她知道他们,她还隐隐听说,赵安然那丫头竟然很有几分像她。当时阿平还笑说一个乡野的丫头片子罢了,能有多像?又说姑爷的容貌不俗,大抵是容貌好看的,多少都有些类似。
她也深以为然。
只是她的心里有些恍惚,想起辰儿与素儿这对双胎四五岁的样子,被萱儿带回来的时候。一个不懂事的年轻夫人嘴快,说了句:人说外甥肖舅,我看殿下这对外孙,可一点也不像世子爷。
外孙们一点也不像儿子。
长公主摸摸自己的脸,萱儿也不像她,看不出像谁,但昊儿是很像她的,像到夫君常说皇室哪怕是下嫁的公主,诞下的孩儿也还是皇室中人。
她看着朱流霞喃喃相问:“你见过赵安然?”
朱流霞老老实实:“臣女见过……臣女从前见的时候,还没有很大感触,只是上一次在史家的菊花宴上见到安然姐姐,发现她与……”
长公主沉默许久,起身说道:“你随我来。”
朱流霞面上带着惶恐,心里头却沉静下来,这一次,她当是赌对了。
长公主引着朱流霞走到旁边的一间画室,那是国公爷的画室,国公爷画画的时候,除了长公主与贴身的老仆,谁都不许进。平日里,也只有哑仆打扫,便是儿孙,国公爷都不许他们靠近一步。
朱流霞只看了一眼,就再也不敢抬头。这里的画,全都是长公主的,或坐或卧,或哭或笑,还有生气与嗔怒的模样,百态皆有,全都是一个人。
或许是爱极,才会数十年都只画她。但这样极赋情态的画作,算得上闺阁之物,也难怪管理深严,旁人见不到。
朱流霞心里头生出一丝艳羡来。
长公主走到箱子前,打开箱子,从里头取出几幅画卷:“这是年轻时候,国公爷的画作,本宫年长之后,见不得画卷上的与铜镜里头的本宫不一样,这些便收起来了。你打开看看。”
朱流霞打开一幅,眼前一亮,原来年轻的公主,竟然是这等的貌美。
她忍不住抬头看着长公主,哪怕斯人已老,却依旧难掩风情。
长公主问:“像吗?”
朱流霞连着打开几幅,指着最后一幅桃花树下美人图答:“这一副最像,尤其是右眼下的泪痣,简直是一模一样。”
长公主摸摸自己脸上的泪痣,笑起来:“说起这个泪痣,却也有个奇怪的地方,本宫的母后这里有一颗,本宫的外祖母这里,也有一颗。”
朱流霞低着头看画,并不敢答。
长公主吁了口气:“收起来吧。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朱流霞默默的将画卷都收起来,整理一番方答:“今日殿下的金丝卷还是美味,臣女一时贪吃,让殿下见笑了。”
长公主见她上道,只扬扬手:“本宫还有两碟,赏你了。”
……
冬季的风刮得有些凉,赵安然站在洛城书院外头。
今日有诗赛,洛城的儿郎贵女牟足了劲儿参赛,只因今日评审的,都是了不起的人物,翰林院的老师们,历代的状元榜眼探花都在其中。而且围观者众多,毕竟能有资格赛诗的,都是适龄的男女,那些个显贵可以趁此机会,好生看看相中的儿郎女郎们的才学,以方便结亲。
赵安然不是参赛的,只是被杨正院与史副院请过来参观。每一届的诗赛她都不在洛城,难得这一回在,自然是被正正经经的邀请过来。
不过还显然,有人不是为了比赛,也不是为了观赛。面前拦着她痛哭流涕的老妇人,便是故意来找茬的。
宋老夫人一边扇自己的脸儿,一边要往地上跪,被宋元曲生生架住。
“安然,都是祖母不好,祖母是猪油蒙了心,当初那样对你,害你带着安杰负起离家。都是祖母不好,安然,你原谅祖母好不好,只要你能原谅祖母,祖母便是立时死去也甘愿啊。”
宋元曲亦是泪流满面,看着赵安然哽咽道:“安然,是我们辜负了你,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想你与安杰啊。我寻过你那么多回,也知道你是恨极了我们,不肯相认。可如今,你都这样大了,还没正经的亲事,父亲心里头着实着急,安然……”
赵安然心里头冷笑,明面上是说做祖母的不好,可怎么不好就是不说出来,偏偏要说自个儿怀恨当年之事,所以不肯回去。拿着为她好的幌子,逼她回去?
做梦。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首辅大人不必挂怀。当年老夫人对我与安杰的事情,我也都忘得差不多了。赵家祖父祖母,还有舅父舅母视我们为亲生,对我们关怀备至,才有如今的我们。至于亲事,首辅大人更不必操心,舅母自有成算,她养育我们这么多年,又岂会不上心?”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