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芊一直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学生,无论做什么都稳稳当当,心中有数,GPA4.0+,IBT考到了102,社会实践没少跑,还有比赛成绩加持,申请中意的学校完全不成问题。
路彦杭也同样。
他们申请了同一所大学,就等通知书下来。
变故发生时,距离出国仅剩数月。
尹芊父亲公司出了非常严重的问题,第三方携巨款潜逃,导致资金链断裂,合作方怒极,要求赔偿损失和违约金,同时紧临年末,员工薪水年终奖董事分红都等着,综合起来,资金缺口十分庞大。
短短几日,讨债的便一拨接一拨,有的甚至雇了几个混社会的,三天两头上门砸东西,威胁恐吓。
尹国涛扛不住重压东躲西藏,妻子吴亚娟整日以泪洗面。
至于亲戚,全变成了陌生人,各个明哲保身,生怕受连累。
对此,尹芊没有惊讶。金钱当口,涉及切身利益,哪会有什么真感情呢?
一直都知道经商有风险,只是没料到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是家中独女,马上赶回了家。
尹家。母亲吴亚娟仿佛瞬间老去,从一个衣着华贵的富太变成如今妆发凌乱、脸上遍布泪痕,再不复昔日风光,整个人单薄得厉害。
尹芊见状,眼角微微泛红,随后便转过身,以瘦弱的身体挡在母亲面前。眉目冷清,不卑不亢地将讨债者赶走。
偌大的房子只剩她们母女两个。
尹芊回身抱住母亲,乐观积极地安慰,什么钱没了可以再赚,天无绝人之路,一切都会好的等等。
话说得好听,其实连她自己都不信,但对着母亲,她只能充当一个优秀的演员,给母亲以希望。
待吴亚娟睡下,尹芊回到卧室关上门,这才渐渐表露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情感:害怕,以及恐惧。
她从小被父母娇养着爱护着,没经历过什么波折,现在也才二十出头大学都没毕业,突然遭逢巨变,根本不知要怎么办。
在母亲面前,她不敢哭,怕母亲崩溃,此刻自己一个人了,才敢显现小姑娘的迷茫和无助。
她感到阵阵恍惚,环顾左右,居住多年的卧室好像都变得陌生起来。
彩色的物品、摆件,在她眼中成了另一番模样,显出凄惨的灰白。同她的心情一样,死气沉沉。
尹芊忽然想起路彦杭,两人本该顺利无阻的恋爱结婚生子的,可现在她却已经看不清他们的未来了。
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拖着他和自己一起承担吗?可这明明不关他的事。
又或者管他借钱堵债?
他现在用的全是家里的钱,如果管他借,就算只借一部分也势必会惊动他家,到时他父母怎么看她?
她是可以解释,说会还,可她要怎么还?
而若是不还,没结婚呢,她就开始花男方家里的钱,这实在说不过去,路彦杭的父母也不会同意吧?
以上仅仅是借一部分的情况。若是借全款,路彦杭不一定能拿出来,她也实在张不开这个嘴。
无论借多借少,感情中一旦掺杂金钱就变味儿了,她总会觉得自己比他短半截。
尹芊不想这样,她希望他们的感情是美好纯粹的。
思来想去,分手的念头冒了出来。
静悄悄的房间充满了痛苦和压抑。
第二天,尹芊醒很早,拿起手机,对着通讯录里路彦杭的号码看了半天。
她想,或许还有别的办法呢,总得先努力看看。
母亲告诉她,尹氏中父亲的秘书一直忠心耿耿。尹芊寻到号码拨通,虚心向他请教公司如今的境况。秘书一五一十地说了。
尹芊沉默片刻,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秘书顿了顿,叹息地说他可以整理一份相熟的老总名单给她去碰碰运气。
尹芊知晓他话中意思,起死回生基本无望,可她还是想试试,为了家人为了路彦杭试试。
尹芊开始四处拜访走动,这些人都是尹国涛曾经的生意伙伴,尹芊平日没少叫他们叔叔伯伯,可眼下却纷纷变脸,态度稍好的,拐弯抹角地拒绝,遇上没耐性的直接丢出句:“没钱”、“没办法”。
尹芊平静的脸色愈加麻木,见的老总一个又一个,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
她的心一次次下沉,最后终于落到谷底,碰到坚实的地面,尘埃落定般。
所有心存的侥幸和憧憬都化为气泡,缓缓升天破碎,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向路彦杭提出分手。
PO18暗潮生6、调职
6、调职
6、调职
因为尹芊的一个电话,路彦杭立刻买了最近的航班飞来。
尹芊一旦下定决心的事就很难再动摇。怕路彦杭发现她家的境况,她躲在闺蜜苏云曼的公寓,手机关机,足不出户,任路彦杭在楼下站了一夜。
尹芊不敢和他见面,她怕自己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