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谨的声音有些颤抖,眼圈可能因为害怕而泛红,看起来就显得委屈,还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慌乱。
陆涛喉结一滚,到底还是压低了声音回答:“没有。”
程谨愣了愣,很快眼底浮现出一抹喜色来。陆涛看清他的神色,忍着不皱眉头,道:“这么不希望我恢复?”
程谨还未回答,安警长就道:“上将大人,为了避嫌,请您现在不要跟上将夫人说话,否则的话,我有权利再申请将程先生带到安保厅去。”
陆涛皱眉,程谨连忙道:“我不说话了,我不去安保厅。”他缩了缩脖子,尽管委屈,还是紧紧地闭上了嘴巴。他虽然两个地方几乎都没有去过,但是军部是丈夫的“地盘”,当然去那里会安心一些。
等到了军部的时候,程谨还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露馅了,他知道他们等下要询问的一定是那个“嵌合体”的事,对方是行刺的凶手,是威胁过自己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对方的童音,以及触摸到的又弹又软的小脸蛋,程谨就没办法把对方当成恶人。
询问他的事是在到了军部后十五分钟后开始的,程谨被请到一个宽大的办公室里面,等他看到里面落座了近十个人,以及要面对许多的器械时,向来胆小的他几乎要被吓哭了,又下意识去寻找陆涛的身影。陆涛明显一直在关注他,对上他的视线后,用口型道:“别怕。”
哆哆嗦嗦地落了座,他落座的那一排空无一人,对面却坐满了位高权重的官员,这让他更是忐忑。莫斯也注意到了他的紧张,微微笑道:“小程啊,你别担心,就是来问几句话,你照实说了就行了。”
然而等询问的人开口,语气却无比的严肃,他盯着程谨,问道:“程先生,你在军部医院,是否有见到过可疑的人?”
程谨摇了摇头,“没有见过。”
对方神色变得更严肃了,“程先生,我有证据证明您在撒谎,而事关重大,您撒谎或者对我们有所隐瞒,您可能会被判入狱。”
程谨吓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道:“我、我确实没见过,我没有撒谎。”
对方道:“那您解释一下,您为什么会在五十八分钟之前搜索‘嵌合体’?据我们的调查,您之前对医学上的话题没有任何兴趣,而通过您的学历和经历来论证,您甚至可能在今天之前并不知晓这个词。”
“啊……”程谨愣了愣,“你们为什么会知道我、我搜索了什么……”
对方严肃道:“请您解释!”
对方年纪看起来明明不大,但身上带着一股军人的威严,以及一股不近人情的冷漠。程谨最怕从别人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所以浑身又抖了抖,手指都紧张到抓住了桌子边缘,他道:“我在军部医院确实见到了、不对,我没见到,但是碰到了你们说的可疑的‘人’,我看不见他……”他结结巴巴地将在医院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安警长皱眉道:“您当时为什么不试图呼救?”
“那我岂不是没有命了吗?”程谨简直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这么问,毕竟他都解释过了自己当时是处于受威胁的状态。
安警长道:“您当时处在军部医院,有全世界最好的医生,而您的丈夫,精锐部队的上将陆涛在旁边,一定能保证您的安全,如果您当时选择呼救,我们现在已经抓到了凶手。”
“安警长,注意你的言辞。”陆涛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他冷冷地看着对方,“我的伴侣只是一名普通人,他的反应全部符合一名普通公民会做出的选择,你不能要求他冒着生命危险来为你完成任务。”
安警长听到他的话,咬了咬牙,明显不服气,但还是隐忍了下去。
陆涛拍了拍询问的军人,道:“我的伴侣太紧张了,我申请我来询问。”
对方显然有些迟疑,陆涛道:“他不是犯人,请不要用对犯人的态度来对待他。”
几名大将都默默点头,那人便起身给陆涛让了位置。陆涛坐了下来,对上程谨害怕的眼神,声音尽量温和了一些,“别怕,出了医院上了车后,又发生了什么?”
对面坐着的是熟悉的丈夫,程谨终于没有那么恐惧了,说话也顺畅了些,“他坐在了我旁边,我以为他要杀我,所以很害怕。但他没有,我们聊了几句,他就打开车门离开了。”
询问过对方离开的确切地址后,陆涛又问道:“你们聊了什么?你能复述出每一句话吗?最好一个字都不要错。”
程谨看着他,努力回想,即使是并没有过多久的事,可是他因为刚刚受到的惊吓太多,现在又被那么多人盯着,还是觉得紧张,所以复述起来磕磕绊绊的,“……我问他会不会杀了我,他、他说‘这倒不会’……”程谨说到这里,想到后面的对话,实在不宜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出来,就闭上了嘴巴。
陆涛看着他,问道:“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吗?后面还有没有说什么?”
程谨摇头,“结束了,他就下车了。”他当然不好意思说出对方说过看过自己做爱的事,那样简直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