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身,又将茶壶的水一股脑浇在头上。
接着,猛踹了一脚房门,逃了出去。
外面火光已熊熊,她独自一人困在三楼,心中不是不怕,只是这般场景,容不得她犹豫,只得咬了下舌尖,强自清醒,试图在火光里找寻出路。
突然,自漫漫烟雾、冲天焰光中,破出一声唤。
“十六!”
她被火光映得通红的脸颊怔了一瞬。
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
八十四、心跳(2000)
自漫漫烟雾、冲天焰光中,破出一声。
“十六!”
她被火光映得通红的脸颊怔了一瞬。
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
不过须臾之间,烟雾便越发猛烈了,灼热的火舌缠上了楼梯,一下子烧得极旺,伴着可怖的焰光,传来木头被烧的沉闷声响,片刻就要分崩离析。
去路就这样生生断了。
十六一个人被困在三楼,被楼梯窜上来的火势逼得退了几步,狼狈地用打湿了的桌布捂住口鼻,伏到旁边的栏杆上,透过栏杆上的空隙使劲挥着手,大喊起来。
“我在这!救命!”
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话音刚落,二楼的烟雾中隐隐现出一个身影,正好在她下方。
他身上单薄的中衣已染上不少烟尘,只剩一根红绳束发,立于火光中,提一把剑,光锐赛雪,足够划开最深的浓雾。
“跳下来。”
李玄慈望着她,声音刺透火光。
自发现着火以来,十六一直很冷静,只想着如何能逃出生天,没有半分空闲去害怕或慌张。
可不知怎么的,见了这双眼睛,见他隔着烟火,这样看着自己,她突然特别不合时宜地感到委屈。
十六也说不清委屈什么,明明是自己要住到三楼的,明明也是她睡得太死,才会火快烧到门口才发觉。
但她就觉得委屈,委屈得不得了了。
眼睛里突然发酸,十六想大概是烟子熏的,连忙揉了下眼睛,把那阵热烫的酸软咽了下去,才开口喊他。
“怎么跳啊?”
她声音里带着些颤,还有点微微的鼻音,便是这样沸反时刻,李玄慈仍然一点不差地捕捉到了。
十六当然知道是怎么跳的,她的拳脚功夫再差,不过一层楼的距离还是不成问题的,便是他不在下面看着,十六自己也能跳下去。
可着火后一直飞速运转的脑子突然在此刻罢了工,她偏偏就问出了这样的蠢问题,只是白白浪费逃生时间。
但一向嘴上刻薄的李玄慈,这次没再奚落她。
“跳下来,我在这。”
只这么几个字,他说得极简单,然后往前走到离她最近的地方,张开了怀抱。
火光烧得愈发艳了,不断有大片大片灰浓的烟尘随着木头烧断的可怕声响拂过来,他靠得太近,甚至有火舌眼看便要舔上素白的中衣。
十六看着他的眼睛,静了一瞬,然后咬牙翻身上了栏杆,蜷身准备跳下。
“过来。”
李玄慈唤道。
下一刻,一道小小的身影,在炙烈焰色与漫天烟尘中跃下,落进少年人张开的怀抱里。
李玄慈将她接个满怀,提着利刃的手臂横在她背后,将她牢牢护在怀中。
砰通、砰通、砰通。
不知是谁的心跳,在这夺命的火场中,放肆地共鸣,将一切从未说出口的情绪泄露了踪迹。
他们的眼神交错了一瞬,毫无间距,赤裸裸的,没有任何伪装与防备。
十六望向他眼底,李玄慈眉眼上都落了灰,可那双漂亮的眼睛却藏不住,就这样看着她,亮得像洪荒里的星辰。
而她的面容倒映在里面,比炙热的火焰都要亮。
李玄慈一下将她抱得极紧,也未放下她,就这样护在怀里飞快转身离去。
“师兄他们呢?”十六突然想起,急急问道。
“自然都往外跑了,你以为都像你这样蠢吗?”李玄慈奔跑中,不忘再刺她一句。
那你呢,为何不跑?
十六看着他额上落下的汗,把话咽了下去。
二楼的火势还不太大,却也有无数灰烬落下,中途不断有烧着了的桌椅挡路,他却动作极快地闪避开。
突然,顶上刻满了云纹的装饰副梁,敌不过楼上越发盛了的火,被烧落了下来,带着焰色,极快地往下坠,眼看便要落到十六头上。
李玄慈抱着她,行动有阻,避无可避,便索性不再避,一只手提剑,使尽全力,将那根副梁斩落两半,另一只手将十六牢牢护在怀里,用肩膀将落下来的断梁顶开。
十六只觉得肩膀一阵钻心之痛,便知道他定然是受伤了,急急开口想问,却又被烟尘呛了,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磨蹭的时候,因此干脆闭了口,伸手牢牢抱紧他,绝不添麻烦。
李玄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