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淌的时间。
震动的节奏敲醒了她的怅然。
这通电话来的实在意外,但她又感到依旧平静。
“喂,妈。”
毕竟没有规则就是这个女人的规则。
“雀雀最近怎么样了?”
她们几乎半年才通一次电话,每一次都要在变化的嗓音中重新认识对方。这一次她有些疲惫,语气更为温和亲切,透出了日积月累的衰老。
可是该怎么回答呢?如果是今天,她并不开心,如果是最近,那就,
“还不错吧。”
“之前你是不是……考的不太好来着?”何菲努力回忆着,又显得力不从心,“算了记不清了,我也没有精力记这些了,你记着好好学习,好好学理科。”
“知道了,你放心吧。”
李蓝阙将箱子放在脚间,仔细捋开胶带,沿着开口缝隙重新压平。一双穿着健步鞋的脚,以及一只柯基犬的断腿,先后在来了又走。
“你有你姐的消息了吗?”
“嗯……没有,是你问的,还是秦爸问的?”
语毕,她被自己吓了一跳。她似乎在潜意识里一直反复咀嚼着那一段陈年旧事,以至于将自己的价值判断脱口而出。
她从前不明白姐姐在逃避什么,现在知晓了,却只能将自己的父母视作敌人。何菲听闻苦笑起来。
“何宁粤真是有本事啊。”
李蓝阙说不出话。她直觉自己太突兀,又将舅舅拉下了水。原本好好的母女相谈,气氛急转直下,掉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
“我找不到他。老秦啊,可能有污点觉得耻辱吧,也可能就是单纯不想见我罢了。啊,也有可能是跟你姐私奔了哈哈……”何菲的苦笑变成了低低的自嘲,末了深吸一口气,“不说了。”
“妈你这……”
“不说了。”
李蓝阙被她斩钉截铁地打断,剩下的反驳如鲠在喉。做错的一方依旧泰然自若,旁观者始终小心翼翼。她没有办法苛责她,所以难以想象舅舅是怎样独自面对这一切的。
但或许是精神支柱崩塌,或许是荷尔蒙的变化。那个人似乎逐渐抛弃了咄咄逼人疯癫痴狂的尖刺,退化成了普通的中年女人。
“下次回来了,吃个饭再走吧。”
何菲这样说着,挂断了电话。
李蓝阙摸遍全身,睡衣上也没有一个可用的口袋,只能将钥匙挂在腕上,将手机握在手中,起身的同时将箱子抱进怀里。
空旷的地铁车厢在飞驰中摇晃,衣着怪异的少女抱着纸箱独自坐在角落。她望着对面黝黑的车窗玻璃,鼻头酸胀。
沉重的敲门声盖过了水壶的沸腾。
何宁粤开门,见门外立着的小丫头,发型糟乱,衣着不整,脚上的摆绒拖鞋脏污不堪,小脸哭得红一块白一块,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昨天晚上去流浪了?”
他嘴上嫌弃,手脚却麻利不停,先是接过纸箱放好,又将她揽至身前替她换了新鞋。
李蓝阙窝进他的怀里,哽咽着,肩膀抖个不停。这种难受无法描述,但是让她哭一会,哭一会就好了。
第六章 葳蕤自生光 107 想着想着就湿了(H)
潮水般的蝉鸣涌动,波澜慢慢,绵绵不休。密荫下的马路边,有一个在单车上努力骑行的身影,光斑掠过她的发顶和后背,留下细小的洇渍。
沉重的脚步迈出电梯,哀嚎紧随其后。
进家的身形蹒跚虚弱,大门被飞快关好将冷气拦截。从门厅到浴室,书包、鞋子和衣服七零八落,蜿蜒成线,随即喷淋的水声出现,淅沥的水柱落在肌肤上,瓷砖上,清脆爽快的声音敲打不停,被下水道的呜咽一并吞走。
啊,活过来了。
李蓝阙换好睡衣,将头发简单擦干后扎在头顶,脸蛋依旧红扑扑的。她用手背贴在两颊,热度似乎消减了半分。
走出卫生间,她沿着自己丢下的物品前行,一件件捡拾着返回玄关,转过头,书房里的舅舅正专注在文献中眉头蹙起,薄唇紧绷,居家穿着的白色T恤都不见褶皱。
她打量下自己乱糟糟的睡裙,抬头时他已从案上抽身,扬眉看过来。
“我马上走……”
意识到自己打扰到了大博士,她识相地转身,才将手中的衣物撇上沙发,就被召唤了回去。
“过来。”
何宁粤端坐在书桌后,伸手迎接靠过来的细软腰肢,圈抱着李蓝阙坐在自己大腿上。她几天没穿内衣,勃起的乳头刮擦在衣料上快要着火,一沾到舅舅的温度便失去了挺直身体的能力,蹭几下后,软软地靠入舅舅怀里。
湿软的发丝散落几缕,贴在修长的颈后,在半露的肩胛上盘绕。
肥皂的清冽气味混合着少女体香,氤氲在周身,缓慢释散。
“奶头这么翘?”何宁粤注视着将衣料顶起的两颗凸起,手却摸进了裙底,顺着大腿向里找到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