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鲜血飞溅,璇珠脑中如同安了一个铜钟,脑瓜子嗡嗡作响。
她惊愕地瞧着这一幕发生,又见着沈丛澈从箭筒里取出短箭,心跳蓦地加速,连着呼吸愈发急促不顺畅起来。
男子不甘心啊。
凭着最后一口气,他也要拉个人给他垫尸底,可双臂逐渐失力,他已然提不动刀了。男子紧咬着牙关,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
当沈丛澈反应过来时,男子已经将刀挥向绕在树干上的绳索。
顷刻间,沈丛澈脑中警铃大作,他一双凤眸微眯,再将弓/弩对准了男子,再射出一箭。
男子眼中闪过狡黠,转瞬,本就插了一箭的左胸再度没入一箭,丝丝殷红从嘴角溢出。
那双布满红血丝的虎目圆睁,身子迅速往前倾斜,攥在手中的匕首啪嗒落地,可在合眼之前,他还是生生扯断了绳索。
想连带着人质一同坠下山崖。
顷刻间,被悬挂在树上的人猛地下坠。
沈丛澈飞身下马,千钧一发之际,牢牢攥住了璇珠的手腕。
本来,拉一个小姑娘上来还是绰绰有余。
可没想曾,那坠崖的黑衣男子誓死都要拉个人陪葬,在璇珠坠下悬崖那一刻,他那只手拼尽了全力死死抓住了她的脚踝。
她本就生得娇弱,孱弱的身躯于风中摇晃,似乎随时要随着风去了那般,璇珠仰脸瞧他,眼中噙了泪,“公公,我要死了。”
“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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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男子嘴角尽是血污,猩红的眼却满是兴奋之色,他本是觉得,他若是死也得拉着一人陪葬,这如今瞧来。
大抵也能拉上憎恶的阉人了。
沈丛澈心底愈发恼怒,迅速捉住还捆在树干上的一段麻绳。
将麻绳牢牢在右臂之上绕了几圈,可下坠速度过快,坠了两个人的重量,连同他都跟着往下面带。
他怎么也没法稳住,也随着坠下的人从悬崖上滑了下去。
黑衣男子面上露出得逞的笑,瞧得人心中生恼。
趁着还有空档,沈丛澈探手于身后从腰间取出飞刀,臂膊施力将手腕一转,迅速将飞刀掷了出去。
黑衣男子一时避之不及,被飞速冲来的飞刀刺中眉心,错愕地瞪大双眸,抓着璇珠脚脖子的手蓦地松开,坠下深不见底的山崖。
二人下坠速度极快。
山崖间山体呈现七十五度的弯曲,悬挂在悬崖上就如同于暴风雨中摇曳的弱树,晃得砸向山体凸起的岩石。
沈丛澈听不得璇珠这丫头那鬼哭狼嚎的哭叫,听着就头疼的紧。
于是在撞向山体时,他是刻意护着她些的,还好生去提醒她。
“丫头你捉稳了。”
她眨眼,那眼泪就似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啦往下掉,“公公我好害怕!”
“公公,我们要死无葬身之地了。”不等他开口,又继续道。
沈丛澈狠狠地瞪她,咬着牙道:“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她 说话就从未中听过,吉祥话不会说也就罢了。
多亏不是在宫里头,若是放在宫里,十个脑袋都不够她掉的。
可没曾想,她哇的一声就哭起来了,大滴大滴的泪珠顺着白皙的面颊蜿蜒而下,再落下无尽的悬崖之下。
沈丛澈都要被她烦死了。
她怕什么,他这负责抵挡的都没怕!
如今手臂哧哧的痛着,抬首望去,他攥着麻绳的手已然被勒出红痕,手背青筋凸起,望向她咬牙切齿道:“别哭了,听得烦死了。”
未料想,这威胁的话语一出,那双杏眸蓦地泛起红潮,瞬间盈满雾气,是的,他把人凶得哭得更厉害了。
眼眶泛红,哭得梨花带雨,一张小脸都白了。
随后嗫嗫喏地吐出含糊不清的一句。
“我恐高……”
沈丛澈心底无奈泛滥,听她哭得心烦,偏是越是凶她就越是哭,他只好放软了语气,“别哭了,公公在这你死不了。”
虽透着不耐,但已是他这辈子最好的语气了。
她到底是怕死怕痛,才会被这景象吓得情绪失控。
过了好些会儿情绪才稍微稳定了些,她不敢往下看,只怕往下看了后浑身都颤抖,就更是失控了。
璇珠费劲儿地紧捉着沈丛澈的手腕,手心沁出的汗珠使她没法捉牢,手心一滑,身子就随着往下坠了半分。
可愈发如此,就愈是慌张。
沈丛澈倒是不怕,他这些年见过的场面比这惊险数倍,他从未有过半分恐惧。
山崖边不断有石子滚落,风过山时略过耳畔,不知是他手心冒汗还是璇珠手心沁出了汗珠,湿湿滑滑已然有些捉不牢了,他必须得把她拉上来。
亦是此时,沈白青追上山来了。
在半路和沈丛澈领来的番役碰了面,这领着人一路找上了山崖,在铁索桥那碰见了大壮兄弟,有二人引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