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人,眼见着还有两条街就铺子了,这会儿马车也过不去。
一咬牙,干脆跳下马车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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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嘶声由远响起,这路比方才挤上了不少。
璇珠个子生得娇小,于人潮之中什么都见不着,可这时听后头传来吵吵嚷嚷的抱怨声,忽然被人捉住了手臂用力拽向一旁。
她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没站稳,陈胖子从她身侧绕过,越过她来恶狠狠瞪她,“一边去。”
“你这人怎么……”
“哟嚯,又是你啊?怎么那阉人没玩死你?”
陈胖子那张麻子脸染着讥讽的笑,上下肆意打量她,眼中尽是不善,出口成脏。
璇珠噎了半天,愣是没想出反驳回去的话。
盯着眼前这张满是横肉的脸,皱着眉头吐出句:“你就这点素质了?”
“牛受惊了!让让!”
不 知是谁高呼了声。
周遭路人于一刻四处躲避,只见那头人高的水牛冲着这头奔来,身上还驮着不少东西。璇珠心底暗叫了声见鬼,全然不想继续搭理陈胖子,提着裙摆掉过身正要走,却在这时被他一把揪住了衣领。
眼前景象一转一换,她就被那黑心的陈胖子推了出去。
璇珠人傻了。
余光瞟见陈胖子那张长满麻子的脸满是坏笑,冲着她挑眉示威,眼中尽是得意神情欠揍至极,好想打他!真的好想打他。
那水牛就像发了疯似的四处乱撞,一时间她都拿不定主意该往哪躲。
璇珠还是头一回见到发疯的水牛。
大概是撞红了眼,水牛四只蹄子蹬得卖力,璇珠深感头皮一阵发麻,连心都提到嗓子眼,急忙提着裙摆奔向路边铺子旁的巷子。
才到巷口,幽暗的羊肠巷里骤然伸出只白净的手。
迅速揪住她的衣领把她拽入巷中,入目是沈丛澈清俊的脸,今日他打扮和普通番役无异,脑戴着圆帽,身上着一袭素黑飞鱼服。
那双凤眸寒意凛人,上下打量她一番,语调亦有些拔高:“你这丫头不好好在家呆着跑街上作何?”
他语气分明带着责备之意,谁料眼前小姑娘莹白的小脸反倒漾起笑意。
一双杏眸雾蒙蒙的,似是揽入了春水秋色,或是碎进点点繁星,“公公是你呀?”
她问了个废话。
沈丛澈一顿:“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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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疯的水牛角上挂着半个木瓜,现今瞧着也去不到铺子了,陈胖子往一侧摊位靠了靠,正等着看好戏,他是亲眼见着那小姑娘躲进了巷子。
不禁捶胸顿足,捏紧拳头低声念叨:“快撞进去!快撞进去!”
谁周遭的人已经跑光了水牛也没处撞,鼻子呼哧呼哧吐气,铜铃般的牛眼红通通的,随即,这水牛往后稍稍退了步,身躯靠后,后蹄蹬地仿若蓄力。
“哞”一声,水牛似支离弦的箭,朝着前方狂奔而去。
陈胖瞳孔一震,发现事情不对路。
这水牛是冲着他去了!
楼上住户正敞开窗牖看戏,见状不禁惊叹:“我滴亲娘啊!”
陈胖子见大事不妙,提着衣摆撒腿就跑四处逃窜,向着周遭的人求救。
而因他常年不干好事,周围的人也怕把祸水引到身上都不让他躲,到包子铺门口就被那伙计赶跑,甚至还没到米铺,米铺老板就从屋里端来一箩筐的红豆 往空地一撒。
于是他又奔向巷子。
自然,这是个明智的选择,只需要把那小姑娘拽出去他就可以躲起来了。
犹如见着希望的曙光,陈胖子迅速奔向那道昏暗的小巷,“快让我……”
刚站定,话还未说完整,巷口忽然伸出一条腿,直直踹向他的小腹。陈胖子被踹得一个踉跄,那对淡薄几不看见的眉毛紧紧拧起,抬眸瞪向巷子里的人。
骤时对上一双阴恻恻杀意翻腾的眼。
陈胖子双膝一软险些没站稳。而那本应该被揪出去的人,则静悄悄地立在那男子身后,被男子高大的身躯遮挡只能瞧见半截脑袋,双手扒在那男子肩上,冲着他道:“牛要撞过来啦,你还不跑啊?”
话里还好像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他冷汗涔涔,僵着脖子扭过头,那只发了疯的水牛胡乱撞了会儿街边的栽的榕树后,又朝着他奔来了!
陈胖子腿脚一软扑腾倒下,又手脚并用颤颤巍巍地从地面爬起。
璇珠不禁感叹:“就连水牛都会从一而终啊!”
“不会用词你倒不必用。”
而她直接无视他的话。
“让我瞅瞅。”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就自作主张抬起他胳膊从他身后钻了出来,探着脑袋往巷子外看。那抹肥壮的人影正跌跌撞撞地往回跑,所到之处惹得百姓避让。
惨叫声从不远处传来,声声入耳。
恰巧有推着泔水车的过路,听见叫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