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白青往旁缩了缩胳膊,白她一眼,“追甚,关你什么事啊?”
想叫船夫追上去,姜怀柔刚支起身子,谁料此时沈白青猛晃了下船身。她没能站稳,被晃得一下跌坐下来。
再去看前头那条乌篷船,那船只已然拐过弯 去,于眼前掉头与木船擦身而过。探身往乌篷船瞧去,结果里头伸出只洁白的手来,轻轻将船舱的布帘放下。
乌青色的花布落下,登时将里头的景象挡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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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丛澈知晓这丫头倔,他无奈至极,便只好出此下策。
谁料,这丫头眉头一皱哇一声就哭了起来。
语调是带上几分的怪异,他但私以为自己说话语气并未很重。
泪水就好似断了线的珠子,大滴大滴的往下落,打湿下裙将那绀色的布料染得更深,还落了几滴在他手背上头,就连身子都不断得颤抖着。
听到她那哭声沈丛澈便由心底生出一阵恐慌来。
他手忙脚乱,将那小姑娘塞到座位上,又欺近她去半蹲在她跟前。
而她脖子一扭,就把脸别向一旁,还抬手把耳朵给捂住了。
哭得人头都疼了。
沈丛澈不明白,瞧着她哭全然无从下手,他知晓这丫头一定会因为退香膏的事情生气,但他未弄明白,这丫头是因为这事哭的还是因为他方才那句话。
亦或者是方才他把她拖进船舱?
“丫头先别哭。”
他耐着性子,将她捂着耳朵的手拉了下来,她瞪他一眼,继而以衣袖掩面,他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待他将那话说完便冲着他道:“你个坏人。”
说出口的话却带着哭腔,没有一点威慑力。
他试图找切入点:“香膏那事……”
“我不听!”
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
沈丛澈:“……”
“我……”
才开口,这丫头又瞪着他生生打断:“不用说了!”
“你一会儿再哭。”
璇珠:???
一会儿再哭是什么操作?
布帘被他放了下来,船舱里没有烛火。
只听见外头响起的水声,还有两岸传来的簌簌虫鸣。
些微浅淡的光亮从船尾处挤入,洒落于船板上头,她想要起身去撩起布帘,可一动身船身便左右摇晃起来,踩着了裙摆船身摇晃起身的一霎飞速栽倒。
有时候沈丛澈觉得璇珠比沈白青还难搞。
沈白青不听话时,他直接捉起来打一顿就是了。
可她不一样,他不能打她。
对于这小姑娘总多了些无奈在里头。
倘若她聪慧些,就不会在船上随意走动。
这倒好,要摔了。
好在他眼明手快,在其将要摔倒时及时接住。
于昏暗中,她便一头扑他身上去了。
待回过神璇珠才发现,如今她正以一种奇异的姿势靠在沈丛澈身上。脸颊贴着他胸 膛,双手按着他的肩膀却半天都没能支起身子,他衣物带着淡雅的香气,甚至能感受到于胸腔中跃动的心跳。
这只是接了她一下,仿佛已然要去他半条命。
沈丛澈再没多余的力气去扶正她了,扼住那双胡乱推搡的手,言语中多了几分无奈,“丫头,是公公不对,不该拿你送的东西去退掉,这点我认。”
最后悔的是时机不对。
因着这两日京中发生的事情,西厂一直在忙活,一头要和东厂抢功劳,便要在东厂行动前先行动,在那东厂刘督主先得到消息前先拿到情报。
而一头要处理琐事,忙得焦头烂额,所以才趁着搜查时……
没曾想被这丫头捉了个正着。
这才是沈丛澈最悔的地方。
其实,他应先差人去上安客栈瞧瞧她在不在才行动的。
或是叫家丁去退都比他亲自去来的保险。
他那道纤细而阴柔的嗓音从脑上飘来,满腹的怨气又是一阵翻腾,试着挣扎却被他捏住了手腕,隔着衣物丝丝温热蔓延开来。
璇珠尝试支起身子起来,却反倒让自己陷入更糟心的境地。
好了,这会儿是完全动不了了。
她将所有怒气叠加一起怪在他头上,话里话外都冲得很:“如果你不要你直接说不要就是了,偷偷摸摸拿去退掉,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
沈丛澈叹了口气:“确实是过分了些。”
“只是一些?!”
她声调骤然拔高,沈丛澈一顿,又改口:“过分得很。”
沈丛澈从未如今日这般觉得心累过,全身的力气就好似都被抽走了。
不到半刻钟的事情,就让他有短命十年的错觉。
长舒了口气,垂着眼帘瞧她,语调轻缓,慢悠悠地开口:“丫头,我并非厌恶你或是不喜,我同你说过,这种人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