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飞上天空。
“森格莱岛战役结束了。”
…………………………
战争就是个泥沼。
随着安德烈特的求援信不断传出,自由商业城市的人们越来越确信这一点。
执政官们在“圣马可”号指挥舰上聚首,约翰六世提出了要求,希望自由商业城市抽调一支舰队配合雅格,一起突破鲁特帝国的海上封锁,前去救援森格莱岛的安德烈特。
听到约翰六世理所当然的狮子大张口,一下子就要从自由商业的舰队里划走三十多条战船,执政官们的脸庞差点当场扭曲起来。
狗屎!
被围困的森格莱岛又不是他们自由商业城市的领地!
用最大耐心压下心中的咒骂,执政官们委婉地同约翰六世谈判。鉴于双方的盟友关系,以及森格莱岛的重要性,商业城市联盟愿意配合雅格一起支援森格莱岛,但自由商业城市现在承受鲁特帝国海军的压力,一旦调走太多战船,很可能会给鲁特帝国偷袭的机会……
最主要的一点执政官们没有说出来。
——谁能保证,这三十多条战船跟随雅格舰队一起突破罗兰和鲁特的封锁时,不会被当成吸引火力的炮灰?
以约翰六世糟糕到地狱恶魔都要甘拜下风的品性,这种事情,他绝对干得出来。
约翰六世瞬间阴沉了下来,他刚要打断执政官们的推诿,一名传信官就快步走入。
这是一封从森格莱岛送来的信。
匆匆浏览完信件,约翰六世暴怒之下一脚踹翻了身前的桌子,在房间里破口大骂,不仅骂罗兰女王和她手下卑贱的军官们,还把安德烈特也一并骂了进去。
执政官们迅速地交换了眼神,一下子猜到了发生什么事。
他们不需要心疼三十条战船了,但也无法为此感到轻松。因为——
森格莱岛失守了。
………………………………
女王秀美精致的脸上没有笑意,左手边放着一封刚刚从森格莱岛送来的信和一叠密报。
“你们都知道了?”
她低沉平缓地问,不见喜怒。
这个房间里的官员们脸色越发苍白,除了寥寥几个,其余人都深深地低下头去,不敢于女王的目光对视。
“真是了不起啊,诸位先生们。”女王手指点着桌面,发出猫头鹰叩击木头般的“笃笃笃”轻响,声音落到其他人耳中惊雷一般响,“在我们的士兵于前线舍生忘死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阻挠粮食运输,阻挠火/药调送?诸位本事不小,是吗?”
没人敢说话。
财政大臣是那几个少数敢抬着头的人,他冷眼看着其他同僚额头布满豆大的汗,心中不仅不同情,甚至想重重呸上一口。
都是这些蠢货瞎搞,害他要干的活翻了一倍。
财政大臣约莫清楚这些人都是怎么想的。
他们大抵都想着,陛下不过女流之辈,战争这种男人的事,她能懂个什么,因此觉得女王在这些事情上愚钝好欺。其中一些人是收了东伯克利商人的好处,想要借战事施压,使女王让步——东伯克利商人之所以能如此势大,背后也少不了一些大家族的身影。另外的一些,则是军事家族出身的人,他们忌惮道尔顿锁受的器重,惶恐自己的地位被平民取而代之。
两者都试图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来拖延森格莱岛的战争,最好能将道尔顿和阿比盖尔这两名主帅换下。
此前,所有替东伯克利商人说情的信在女王这里都如石沉大海,毫无回应。或明或暗反对道尔顿和阿比盖尔两位主帅的施压,也没有取得预想中的成效。
女王不作声的态度,让一些人越了不该越的线。
只是财政大臣无法确定,女王是不是其实就在等着他们越线?
一位越线最过的官员被侍从客气地请出去之后,女王将一叠密报拿起,在官员们胆战心惊的注视下,翻了翻。
她松开手,将这叠写满这些背地里的小动作的纸丢进了壁炉中。
“这是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女王平静地说,不等房间中的人松口气,紧接着轻柔地提醒他们。
“我或许会遗忘,但有些人肯定会将它们牢牢记住——你们清楚有多少在注视你们,对吗?”
财政大臣小心地垂下眼,将缘由琢磨了差不多。
陛下先前的隐忍和此刻的发难,大抵是为了接下来的海战。
森格莱岛一旦夺回,有了进攻跳板后,原先骑墙观望的家伙们就要转变态度争先恐后地加入战争。但海战的变数比陆地战争更多,这些人对道尔顿和阿比盖尔这两位主将的轻蔑不去,很有可能拒绝服从他们的指挥,这就很有可能导致整场战争失败。
陛下这些天就在等着道尔顿传回首战告捷的消息,借此敲打。
越线最过的贵族被剥夺了爵位,家族被放逐出权力中心。剩下的人,与他们有竞争关系的家族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