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我真想表扬一下他,不愧是大毒枭,身体都半残了还能捡枪……我就把他兄弟拉过来挡子弹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洛北棠却听得心惊肉跳——这其中哪怕出现一点岔子,任逸舟绝不会好好地坐在这里。
“我还以为是你开的枪呢……你会开枪吗?”
任逸舟甚至还有心情接了个柯南梗:“我爸也在夏威夷教过我。”
“……”
洛北棠阴阳怪气地笑,“任导,您去当警察吧,当导演简直屈才了。”
任大导演很谦虚:“虽然我打架还行,但当警察还不够格。”
洛北棠两眼看天。
缝合完毕后,他们还要去警察局做笔录。
大年三十,夜已经完全黑了,路边路灯上挂着一排红色中国结,在空无一人的街道略显冷清。
洛北棠和任逸舟坐在警车后排,她觉得很累,没多久就靠在任逸舟的肩膀上,他好像也并不像表现得那么轻松,脑袋也随即靠在她的头顶。
负责这事的谢队好像认识任逸舟,拍了下他的肩膀:“立功了,待会儿给你发个锦旗,老太太就会少教训你几句。她老人家最近身体可好?”
任逸舟颔首道:“谢叔,锦旗就免了。奶奶身体好着,刚从她那边过来。”
“替我向她问好,最近实在没时间上门拜访。”谢队看着洛北棠,“这位是……”
“我太太,洛北棠。”
洛北棠:“谢队你好。”
谢队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一拍脑门:“你看我这记性,你小时候我还见过你,老洛家孩子么,我和你爷爷是同事,长大了感觉漂亮多了,以前眼睛圆溜溜的,和现在不太像。真是女大十八变!”
洛北棠却从来不记得她小时候见过这位警察,爷爷去世得早,他的同期也早就不联系了。不然就是她还没有记忆的时候见过谢队,要么就是谢队记串了。
她也没在意这点区别,本来就是瞎聊么,她只是笑笑,然后就和任逸舟配合警察问话。
回到家的时候,洛北棠已经相当疲惫。
强撑着洗完澡,把自己扔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总能想到凶徒脸上那条狰狞的疤痕。
洛北棠打开台灯,坐在床上望向窗外一片漆黑的夜色,帝都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已经实施了好几年,年三十这天只能听到一片寂静。
呆滞许久。
她把床头上的瓢虫胸针拿过来,握在手里,感受它的质感——今天他们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现在想想,她有些后怕,在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她的双手还是冰凉的。
一阵敲门声把洛北棠的思绪拉了回来,但她却吓一激灵。
其实门没锁,但洛北棠还是爬下床,打开门。
任逸舟头发蓬松着,刚洗完澡:“还没睡,明天不上班了?”
“要上的啊。”
虽然经历了不同寻常的一晚,但只要她还活着,爬也要爬到医院。再说过年时期各种票数紧缺,哪能因为她受了点惊吓就让其他医生替她顶班。
洛北棠盯着他头上那块纱布,想了想:“你的伤口别忘了去拆线换药。”
“我不能直接找你吗?”
“我很忙的。”她顿了顿,“我勉强加班给你换吧。”
任逸舟没有走的意思,洛北棠反正也睡不着,也没像平常那样打发他。
两人静默一会儿,也不觉得尴尬,眼里互相映着对方的影子。
洛北棠眼眸垂下又抬起:“你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任逸舟觉得,他应该也没那么倒霉,一生中能碰上第二次生死一念的时刻,但他仍然说:“不会了。”
“我睡不着。”任逸舟懒散地靠着门框,歪着头,“你能陪我睡吗?”
洛北棠瞬间睁大眼睛:“什么?”
狗男人在说什么狼虎之词?
柔和的昏黄下,他耸耸肩,无辜地笑了:“单纯地睡觉,你是不是想歪了。”
洛北棠瞬间把今晚经历的腥风血雨裹成一团抛到脑外,只回想起这男人有多么无耻了,她无语地吐出两个字:“你滚。”
任逸舟却抬腿迈进卧室,把她按坐在床上:“服了,你怎么满脑子都是黄色思想。”
洛北棠被他气笑了。本想给他一拳,但看到他额头上的纱布,任由他把被子盖到两个人的身上。
然而她刚闭上眼睛,任逸舟的手臂就环了上来,她完全被他搂在怀里,和上一次一样,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
但他也没有更多的动作,就这么抱着她,好像真是他所说的‘单纯地睡个觉’。
空荡荡的卧室总算不只有她一个人了,洛北棠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但片刻后,她感受到身后人的变化,又重新睁开眼睛,淡淡地开口,语调从平稳到略带嘲讽地上扬:“这就是你说的‘单纯地睡觉’?”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