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清岚放下心来,又被江蓠的温柔小意一哄,怒气去了大半,喜悦与甜蜜占据了心头,却又夹着不甘,种种复杂情绪下来,最后他小声哼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嗯,”江蓠宠溺地笑道,“不晚。”
有江蓠顺着哄着,清岚感受极好,又道,“等娶你进门,我便料理了她们。”
江蓠敛去了笑意,陷入了沉吟。清岚不会骗她,说婚后处理越英与江敏,那就必然会做到。
原本江敏断腿、江瑞被赶,江蓠想至少隔一段时间再对付越英,以免侯府接连出事惹人怀疑,但今天那对母女实在太过分,江蓠也忍不住对越英动了杀心。
只是眼下,确实不是报仇的好时机,她也没想到极好的办法。不过先立了目标、下定决心是必要的,余下的,便是找个机会,想个万全的办法,然后,一击,必杀。
江蓠抬眼看向清岚,认真道,“此事须从长计议,你不要冒险。”
清岚不以为然道,“你未免太小看我。”
江蓠柔声道,“不是小看,是担心。”
江敏断腿、江瑞被赶的事都有清岚参与,甚至全是由他出面行动的。行动得越多,暴露的危险越大。
何况越英与江敏不同,越英出行的阵仗极大,对付起来也更加困难。江蓠并不想让清岚冒太多险。
一句“担心”,让清岚心中一甜,嘴角便弯出了弧度,默认了江蓠的“从长计议”的提议,开口说了另一个话题,“今日那恶女可伤着你了?”
“没有。”江蓠柔声回应。江敏那一鞭着实凶狠,好在冬日衣服穿得厚,江蓠只是肩头稍有红肿罢了。
清岚约摸着江蓠应当没有骗他,即便骗了,他也无法验证——他私心里倒是想瞧一瞧,但只怕江蓠会狠心把他打出门去。
他只得又换一个问题,“江宏那老匹夫与你说了婚期了么?”
江蓠见他一口一个“糟老头”“老匹夫”,有些好笑,“没有。”
清岚轻笑道,“原本想将婚事准备得细致些,定在二月十四正好,但想到江府一个个都不是善茬,还是早娶早放心,便改到了二月初二花朝节。”
已经只有二十天了。江蓠终于心生了些紧张与羞涩感,声音明显低了下去,“嗯。”
清岚知她害羞了,心情更好,抬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低声笑问,“‘嗯’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是二月十四好,还是二月初二好?”
江蓠也知他询问是假,逗弄是真,幽幽看他一眼,拉下他的手,“我觉得,你该走了。”
江蓠拉下他的手腕便准备松开,清岚却顺势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力道不大不小,恰好令江蓠挣不开——不过江蓠也未真的使劲去挣罢了。
“赶我走?这么翻脸无情?”清岚轻笑,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手背细嫩的皮肤,那柔滑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心下他却觉得不太妙,原本只是想逗弄一下江蓠,现在他当真不想走了。这是她的闺房,有着令人口干舌燥的香气,此时又是夜深人静——红樱在他眼里已是死人,算不得数。
天时,地利,人和,自己一样不占,只怕要溃不成军。
江蓠不知他所想,只忍不住笑。这些天她已不知听了多少遍国师爷喜好翻脸无情,这人倒好,反过来按在她头上。
“好了,”江蓠轻笑道,“快走罢,我要休息了。”
清岚深吸了一口气。无论心下多想放肆,无论嘴上如何孟浪,行动上,他却当真不敢对江蓠如何狎昵。
他意欲松手,松到一半却实在忍不住,抓着她的手拉到唇边,用力在手背印下一吻。
江蓠感觉到手背一热,仿佛被火烫到一般,立即抽手,这回很轻易便抽回了。她握着自己右手的手腕,只觉得那烫从手背蔓延到了自己脸上。
江蓠猝不及防被亲,羞臊慌乱,“你……胡闹!”
清岚却是解了一时半会的渴,心情十分之好,低笑问,“元宵夜你可要陪我看花灯?”
江蓠正羞恼,这人还敢若无其事地提问,她当真服了他了,伸手推他,“不去,你走。”
清岚任她推着,低声笑,“我在城东的桃花树下等你。”
江蓠道,“不去。”
清岚轻轻一笑,转身轻灵地钻过窗户,终于走了。
江蓠脱下斗篷,躺回床上,心境难平,倒也不是十分生气——毕竟清岚就是个不守规矩的性子,而她在山间长大,也有真性情的一面。她只是仍然觉得羞臊难当、心跳狂乱,上辈子即便是和越瑾辰那不堪回首的一段,也只不过是牵牵手摸摸脸罢了……
嗯,摸脸……江蓠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更睡不着了。起床拿过面架上的帕子,她使劲地擦了几遍脸,再次回床,才终于安心睡下。
第二日上午,江宏来到了江蓠这里,心事重重地坐在了主座。
江蓠也不多话,默默让红樱奉茶。
江宏喝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