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用半分钟来分析了下目前的处境。
今天下午他交代好事务后觉得胃不舒服,难能可贵地准时下了班。五点左右他抵达停车场时,在一个监控盲区被人用药物迷晕,以至于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双眼被布条蒙上,身体也被摆成一个侧躺蜷缩的姿势,凭借触觉可以清晰地感知到,他的双手被锁链扣在了脚踝上,脖颈上也有一条绳索,与双手紧扣在一起。
而且,没有穿衣服。应该是怕他乱动或是逃走。
他冷静地思考了一下最近是否因为商业交易而得罪了什么人,想来想去都觉得应该不是仇家动的手。且这几年他洁身自好,几乎没有和什么人有过情感争执,就算有一夜情发泄对象,也都处理得非常妥当。
如果说伴侣,那确实有一位,是叶家独子叶潮,不过交往了没多久就分开了,因为双方都清晰地知道,没动真感情。何况,叶潮不会无聊到做这种事。
醒了?
上方忽然传来一道温润磁性的嗓音,听得沈定心头直跳。
一股男士木制清浅香水气扑面而来,那个人在他跟前蹲下身体,解开了沈定眼前的红色布条。
对于失而复得的光明,沈定有些难以适应地闭了闭眼。
头顶的吊灯往外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刺得他眼睛有点疼。
五年不见,你倒是没怎么变。
那道声线在他耳侧盈盈绕绕,像是清晨叮咛的山泉,却足以对他施以重击。
林渡。
林渡笑了笑,沈总还记得我。
沈定动了动手脚,尝试坐直身体,但因绳索皮扣绑得太紧,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你找我有事?
是有事,一桩公事,一桩私事。他俯视着他,想先谈哪一件?
迷药的后劲在鼻腔萦绕不去,加上刺目的灯光,让他太阳穴隐隐作痛,难以长时间地集中思考,公事?
林渡似乎猜到他会这样选,眉宇中略有了然的神色,我刚回国接手企业,需要项目支持。听说你最近想要签下三区的那块地,让给我,条件你提。
那块地风景不错,风水也好,沈定亲自带着人跟了好几个月,这几天好不容易才要敲定的,是沈氏这两年要发展的重点项目,现在说让就让,未免有些舍不得。
见沈定沉默,林渡并不急着要他答应,转移话题又聊起了家常,说到地皮,最近季家和叶家似乎也有纷争,前几天还闹上了。那天我正巧路过季家的会所,看到你弟弟抱着你前男友出来,后来听说季元顺的场子让给砸了。
说起你弟弟,他最近刚留学回来吧?我在澳洲留学那阵子,偶尔也会去拜见沈叔叔和沈阿姨,他们在院子里种了很多花草,养了条边牧,日子过得很不错。
沈定头很痛,手脚麻木也跟着疼,但不至于不知道林渡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沈叔叔还问起我们的关系,我说
够了。他蜷了蜷手指,地给你,别动他们。
没有什么正巧,他看到沈约是因为跟踪。也没有什么偶尔拜见,他去探望沈父沈母,是因为监视。这些也根本不是家常,只是他用来逼沈定就范的手段而已。
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林渡准确无误地把握住了沈定的弱点,又或许是沈定自己忘了,他们从大学起,关系就不是那么好。
林渡笑得很轻,以胜利者的姿态,地我不白要,到时钱一分不少地打到你账上。
沈定手脚冰凉,脊梁骨麻痹的不适感牵起胃部的阵痛,他本就不红润的脸瞬间又白了一度。
林渡低下头,目光从他苍白的尾椎骨缓慢移至他脆弱纤细的脖颈,再到他几不可见的轻颤着的细长睫毛,敛了笑。
就算房间里开足了暖气,他好像也冷得发抖。
林渡俯下身,解开了他身上的皮扣。
沈定的身体解除束缚,手脚放松了片刻,撑着身体坐起来,动作迟缓得像个垂暮老人。
他身上的每个部位,林渡在两人大学期间就刻进脑子里了,并且在当时就意识到,这具并不是那么强壮的身体,对他来说似乎格外有吸引力。
这些年沈定一直保持着运动,还请了个私人形体教练,身材比大学时匀称了许多。虽然论肌肉比不上林渡,但薄薄一层形状漂亮的肌理,介于肌肉与纤瘦之间,把人衬得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不可言说的性感。
林渡扫过他白得有点夸张的胸膛,眼底黯了黯,从一边的沙发上取过自己的外套,丢到他身上,至于私事,五年前的那些事,你没有忘干净吧?
沈定和林渡关系不好,并不是从一开始就不好的,至少他们在大学期间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是可以在同一张床上睡觉的。只是后来发生了点事故,两个人的关系降到冰点,那之后与林渡的每一次接触,沈定都能明显感觉到,他是带着恶意的。
沈定攥紧了身前还带着他体温的衣服,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