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借来的shenti（gaoH）

    青魇的身形消失了，他也没跟我说计划是什么，我只能干等着。

    约莫又等了一会儿，只听外面传来喧闹声，有人叫嚷着，还有很多人走动的脚步声。

    我屏息凝神细细听着，难道宁王府哪里起火了？青魇不会是去放火了吧？

    不对，他没办法直接与这个世界的人事物接触，不太可能去放火，而且我也没有闻到任何烟味。

    “来人！来人啊！有没有人？”趁着外面乱哄哄的，我干脆嚎了几嗓子。

    紧接着，门上忽然传来打砸的重响，哐哐的几声，当啷一下，锁头跟铁链应声落地。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了。我激动地尽最大的努力扭头望着门口的方向，期待着神兵天降来解救我脱困。

    却不想，看到的来人竟是宁王妃段氏。

    一时，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直到人影已经到床边开始替我掰开手腕上的镣铐时，我才确认，她真的是宁王妃。

    与我在宫里看到的那次一样的打扮，一身素缟，面无血色，身上始终有一股线香的气味。那是祭奠时长燃的香料。她还以为解安死了，一直在为他做祭吗？

    “你……”我刚要开口，她探了身子，几乎是趴在我眼前，替我解另一只手腕的束缚。

    这时，我才看清，她脖子上有一道深色的瘀痕，那个颜色发紫发黑，有点骇人。

    “小琳儿，我们快走吧。”宁王妃解开了我的镣铐，一开口让我愣在当场。

    “青……青魇？”

    “嗯。我将那些人困在前院，困不了多久的。”她牵住我的手，就要下床往外走。

    我也来不及细问他为什么会变成宁王妃的模样，感受着她冰冷的手指，心底突然浮上一个可怕的念头。

    出来之后，他在前面领着我一路狂奔，熟门熟路地到了后门处。

    “往前再走一条街，就是骡马行，只要租上一辆马车，就能送你回四风驿馆。路上还得避开太子的人，他们正到处在找你。”明明是青魇，说话的声音却是捅了我一刀的宁王妃。

    我表情略复杂地望着她的侧脸，越看越不自在。

    青魇熟路，带着我跑出王府的范围，绕到了主街。启京没有宵禁，入夜里街市依旧热闹，我们减慢了速度，混在人群中。

    眼看前面就是骡马行，我正准备高兴，身边的人身子一沉，向边上歪倒。

    我赶紧架住她，却根本扶不住，只能撑着她，慢慢蹲跪在地上。

    “小琳儿，附体的消耗太大了，我有一段时日不能主动与你联系，查到的东西你自己慢慢看。不过，我答应了她，送她的尸身回段家，这件事就拜托你了。”青魇一口气说完之后，就消失了。

    我能感觉到宁王妃这具冰冷的身子更沉了，一下子压到了我肩上，差点把我压倒。

    而青魇也在同时回到我体内了。有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宁王妃生前最后的记忆，那种巨大的悲伤与绝望如潮水一般袭来，灭顶的窒息感让我当场无法动弹。

    直到一队人马拨开人群，停在我面前时，我才缓过神来。

    “公主殿下，真是让人好找啊。”对方坐在马背上，冷冷的声调似乎还带着些愤怒。

    我仰起头来，想看看这陌生的声音到底是谁，却被泪水模糊了视线。

    有人上前来，以为我抱着的是个活人，将她一把拉开时，她的身子一下子重重倒向往地面。我着急地叫道，“别弄伤她！我要送她回段府！”

    “大人，这是具尸身，已死多时。”

    那人跳下马来，到我身边蹲下查看，确认过之后，久久都没有说话。

    “阿桑想要回家。”我喃喃地念叨着。

    脑海里的记忆有些混乱，主要是一个女人死前破灭的执念与彻骨的绝望对我的影响力太大了。我也没想到青魇说的借助别人的力量帮我逃走，是借助一个死人的力量。

    那人听到我说的话，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同时抓着我的肩膀将我也拉起来了。

    他用的力气很大，疼得我嘶了一声。

    “你怎么知道？”

    这时，他离得近了，我用力眨了下眼，将剩下的眼泪挤出眼眶，才勉强看清眼前的人。

    虽然我是第一次见到此人，但却有模糊的印象，一下子就叫出他的名字，“穆彦！”

    相关的线索渐渐在理智冲淡了情绪后连了上来，穆家与段家是姻亲，穆彦与宁王妃段氏应该是表兄妹的关系。他看到自家表妹的尸体，怎么可能平静。

    而我刚才迷迷糊糊呢喃而出的那句话，阿桑，正是段氏的小名。

    作为初到南启的邻国公主，是不应该知道这些的。

    穆彦依旧狐疑地瞪着我，但他不可能放任表妹的尸身不管。

    我被人请上了马车，而段氏的尸身也被人抬了上来。

    “只有一辆马车，公主……公主若是觉得不合适，在下让人去备马。”穆彦跟着也上来了，垂眼始终盯着段氏的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