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起来吧。”
本来她去了也没用,她又没什么特效药,万一染病,还得阖府上下给她陪葬,这点道理她仔细想想就明白了。
可明白归明白,煎熬也是真的煎熬。
李余有过多次翻.墙的黑历史,桂兰为了防着她,不仅撤掉了主院的梯子,还让人在主院外把守,不让李余靠近。
李余知道桂兰是为自己好,所以也没说什么,只偶尔会爬上屋顶往闻家那边望一眼。
踏不出公主府的李余除了抄书爬屋顶,绞尽脑汁地想要如何利用现代知识控制疫情,剩下的时间全都用来收集外界的消息——
李文谦度过了潜伏期,没有染病。
城中许多百姓因病死去,还有许多百姓与世家子弟试图偷偷离京避难,被得到命令的守城卫抓住后杀于城门之下,以儆效尤。
此举铁血无情,非常容易让本就笼罩在疫病阴影下的百姓更加不安惶恐,为了防止城中百姓暴动,皇帝让口才好,说话接地气的高官轮流去城门口做演讲。
演讲大义就是不能让疫病传出去,危及大祁其他地方,还说皇室宗亲朝廷命官一个个都还在城里,最好的医官也在京城,一定能让疫情得以控制云云。
效果不错,主要是来演讲的官员得了皇帝授意,不会满口之乎者也,讲得都是大白话,非常通俗易懂。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城内物资渐渐不够,城内又起了新一轮的骚乱。
但毕竟是天子脚下,控制物价,要求世家大族拿出自家粮仓里的储备粮还是不难的,轩王知道尚鸣有心走仕途,便让尚鸣抓住这次机会,找皇帝要了个容易得罪百官,但却能得民心的差事,主持放粮,把各家粮仓都给洗劫了一遍。
要说这事交给尚鸣那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二皇子虽然身份年龄都合适,可惜过于磨叽,也不太敢和世家撕破脸皮,三皇子满心满眼都是萧若雪,一门心思想着给东平侯府那卧病在床的假萧若雪治病,根本派不上用场。排行老六的李余禁足中,老七安郡王也得了天花,老八没那根基,镇不住场子,老九道行不够容易被老狐狸们糊弄,老十和她之后的皇子们就不必说了,一个个年龄小又还没领差事,比老八更不如。
轩王倒是能出面,但他就是想把机会让给尚鸣,尚鸣是女子,世家大族最讲究规矩,忌讳女子干政,撕破脸皮便撕破脸皮,本就不指望他们能支持尚鸣,只要得了民心,尚鸣的仕途路能好走很多。
只是这个机会并不是尚鸣说拿就能拿到的,还要看尚鸣有没有那个胆子。
城中天花肆虐,她要到处上门讨粮,难免有染病的风险,所以能不能把握住这次机会,还要看她愿不愿意赌一把。
尚鸣的决定是:“赌!我信安庆!”
于是尚鸣在皇帝确认了种牛痘的效果后,主动提出做第一个接种牛痘的皇室,并顺利度过因牛痘导致的轻微的天花症状,只在接种的地方留下了一小块疤痕。
她带头接种后,又提出领差事,上各家去讨粮。
皇帝下一步准备强制全城接种牛痘,急需提高城中百姓对这一法子的信任,自然不会拒绝让尚鸣这么一块活招牌在外行走。
前后历时数月,一场本该带走全国无数人性命的疫病就这么被扼杀在了京城,预防天花的法子伴随着各种神乎其神的传言在外流行开来,大祁百姓对皇权的敬畏也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
残夏时节,聒噪的蝉鸣伴着毒辣的阳光,让企图补眠的李余根本无法入睡。
李余昨晚没睡好,因为她昨天搬回主院,并趁着夜色跑到了墙下。
桂兰没把梯.子搬回来,所以李余也没办法爬上梯.子去看隔壁的状况,只能在墙前伫立,呆呆地望着高墙,手中还捏着一支不过小拇指长短的哨子。
哨子是闻鹫很早之前给她削的,说是日后不用喊,直接吹哨子,他便会过来。
闻奕染病后,李余回不了主院,更不敢随便吹哨子,怕让闻鹫听见会担心。
后来闻奕的病是好了,闻府又有几个下人得了病,来来回回折腾了两个月。
如今闻府已经解封,李余想见他,又怕大半夜吹哨子会惊动被她赶去隔壁屋睡觉的守夜丫鬟,无奈只能在墙下站着,还一站就是大半天。
今夜怕是见不到他了,李余想着,离开的时候没注意脚下,被大树匍匐在地面的粗壮树根绊了一跤。
这次没有人来扶她,她扑倒在地,因为天热穿得单薄,膝盖和手掌一块被蹭破了皮。
“操。”李余小小声骂了一句,然后就听见墙那边传来闻鹫的声音:“殿下?”
才从地上爬起来的李余不敢置信地转过头,盯着那堵墙:“原来你在啊?”
闻鹫如实相告:“阿奕病好之后,我时常会到这边来。只是怕你染病,一直都不敢过这道墙。”
闻鹫的话似乎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李余也分辨不出来,只觉得听了耳朵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