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听林之宴的话在宫内散播天花,简直再合理不过。
问题是泠贵人被困冷宫,想要大范围散播病毒,就只能依靠其他人。
而这个其他人也不是随便什么宫女太监就可以的。
那个人必须要有接近皇帝,接近后宫高阶妃嫔,以及接近李文谦的机会。
皇贵妃之子安郡王简直再适合不过。
至于她是怎么接近安郡王,又是怎么让安郡王心甘情愿带着那只香囊到处跑,病愈后宁可拿沸水煮了消毒,也不愿拿去烧掉,答案真的是……太明显了。
李余扶额长叹,一个尚鸣不够,还来一个安郡王,皇帝头顶怕是能跑马了吧。
李文谦看李余这模样,便知李余猜到了泠贵人的手段。
能猜到就好,李文谦想,他不愿姑姑的好奇心无法被满足,也不愿说些会让皇帝难堪的话语。
但有件事情,他还是能说的——
“姑姑可还记得,泠贵人出身蜀州?”
李余点点头:“记得,要不是她弄出绿火来吓淑妃,我也不会知道蜀州酒。”
李文谦道:“淑妃有一族兄,几年前在蜀州当差,恰逢那会皇爷爷出巡途径蜀州,淑妃同她庶妹林贵人一同伴驾,她族兄便想靠着淑妃举荐回京做官,淑妃拒了。
“淑妃的族兄因此记恨淑妃,正巧淑妃的妹妹与淑妃关系极差,不愿看淑妃独宠,便找淑妃的族兄搜罗当地美人,给皇帝敬献了如今的泠贵人。
“泠贵人入宫前已有婚约,为了让泠贵人妥协,淑妃的族兄将泠贵人的未婚夫下了狱,还拿泠贵人的家人做要挟,狱中森冷阴寒,泠贵人的未婚夫又是个体弱多病的,出狱后人就没了。
“泠贵人一直为此怀恨在心,当年烧死淑妃妹妹的那场大火就是她所为,用绿火吓唬淑妃也是因为迁怒。”
李文谦一一道来,李余听得目瞪口呆。
这是书中没有写的,也是李余所不知道的。
所以书中泠贵人听命于林之宴,不惜豁出性命也要让皇帝死,会不会是因为林之宴曾出谋划策,替她烧死了淑妃的妹妹,帮她为自己的未婚夫报了仇?
有可能,毕竟林之宴在宫里放火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李余问李文谦:“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李文谦视线游移,虽然心虚,但还是说了实话:“偷听来的。”
皇帝虽然让李文谦退下,但李文谦还是知道了殿内发生的一切,包括泠贵人向皇帝摊牌后,述说的有关自己的全部过往,以及她对皇帝的怨恨。
李余一惊,下意识看向窗外,生怕被秋水营的暗卫听见。
李文谦猜到李余在怕什么,道:“姑姑放心,秋水营暗卫早就被皇爷爷尽数停职,唯一信得过的秋水营指挥使正在逐一筛查秋水营内部,并挑选新的暗卫探子,等到重启,怕是连‘秋水营’这个名字都会被替换掉。”
“这样啊。”李余放松下来,回想起李文谦刚刚的话,又正色道:“文谦。”
她说:“你以后可得专情点,别跟你爷爷似的,因为自己是皇帝,就觉得是个女人都会因为能入宫而感到高兴。”
李文谦竟也不觉得李余的话有多大逆不道,朝李余点头道:“嗯,我会记住的。”
……
泠贵人感念林之宴的恩情,并未在一开始就供出林之宴,甚至还想一死了之。
被拦下后,花了几天时间,泠贵人终于挨不住,吐出了林之宴的名字。
皇帝早就有所猜疑,派了人前往蜀州,“护送”林之宴回京,却不想林之宴在半路凭空消失。
皇帝下发林之宴的通缉令,并将东平侯府以及萧府一干人等,统统下狱。
至此,本该成为摄政王的男主角,成了全国通缉的罪犯。
于此同时,京中开始出现一些对李余不太友好的传言,暗搓搓质疑李余是占据了安庆公主身体的妖孽,不然怎么能拿出这么多不同寻常的东西。
但由于李余声望太高,类似的流言在京城根本成不了气候,胡乱说出来反而容易被愤怒的百姓群攻。
于是流言开始偏转,说京城突然出现天花,说不定是上天降下的惩罚,至于是对谁的惩罚,那当然是皇帝。
甚至就连皇帝做皇子时,宫中道士给皇帝写的命格批言也被人重新提起。
流言的转变看似与李余无关,实则是把李余放在了火架子上烤。
毕竟被抬高的是她,被贬低的是皇帝。
敏锐的轩王同李文谦先后登门,让李余近期不要出门也不要见客,送上门的礼物也统统拒了,免得遭人暗算。
极度渴望被人暗算的李余想着林之宴已解决,闻鹫也要回北境,自己回家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天花一事也给她提了个醒,书中提及过的天灾以及京中那些流言蜚语,她或许可以结合起来,好好利用。
可当她悄悄给自己回家铺路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