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月掀开被子,整个人侧翻过身来,睡袍遮盖下的腰线就完全显露出来,衣服下摆间还能隐隐约约看见光洁的肌肤,他的手指自阮慕阳的指尖灵巧地穿过,两人相握的十指紧紧交缠。
他抬起眼睑直勾勾地看着阮慕阳,一边用手指摩擦着指缝间最柔软的地方,一边接着道:“虽然你的感情令我厌恶,但你的身体我并不讨厌,如何,要再来一次吗?”
这一次,阮慕阳没有迷醉在那双勾人的眼眸里。他将手抽了出来,缓缓地站起身,将有些发颤的手藏在背后。
他人很高大,已经快赶上门板高了,随便往人跟前一戳,就能给人一种无形的威压,所以温初月一直不太喜欢他站在自己面前。可这会儿,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床边,半个身子在烛火的光晕之外,被窗外寂寥的月色一照,只看得到一个冷冷清清的剪影,像一座残旧的雕像。
温初月看不清他的脸,也听不见他呼吸的动静,就连他留在自己指尖的那一点热度也无处可寻了,好像两人间隔的不是一张软床,而是划不开割不破的漫漫冰河。
良久,阮慕阳才再度开口:“主人,这样容易着凉,您早点歇息吧。”
说着,扯起被子,重新把温初月裹成了一个会瞪眼的春卷,举着烛台出去了,走到门口又补了一句:“主人,您说的没错,红瞳时的恶魔与我密不可分,就是我的一部分——不,应该说,我与他跟本没有区别,杀死那些人也都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或许,我就是恶魔吧……”
阮慕阳自嘲地笑了笑,接着道:“主人,吓到您了非常抱歉,我以后会尽量少出现在您面前的。”说完,轻轻带上房门走了。
“少自作多情了,谁说我吓到了?”温初月不满地嘀咕了一句,说完之后,脸上的表情却原样凝固了——
他驯养阮慕阳,宠爱他,假意关心他,出卖自己诱惑他,引导他一步步堕落,为的就是看一眼他饱受折磨的样子,他做梦都想看那对深眸染上绝望之色,可他现在终于瞥见了渴望之物的冰山一角,却没有感到半分愉悦,反而像胸口被人重重打了一拳,一口血卡在喉头,上不来又下不去,满嘴的血腥味,说不出的难受。
“你就是恶魔……我也没说的这么过分吧,”温初月扬起手臂,呆呆地看着方才阮慕阳暖过的掌心,自言自语道,“我也没要你别在我面前出现啊……”
只是他这反省还没来得及深入,就昏昏睡去了。
第69章 月明风清(7)
第二天,黄韫这个晦气大夫一看到温初月就来了一句“初月,你命不久矣”,差点没被温初月当场拿扫把轰出去。
不过温初月找黄韫过来也确实是要问这事儿,至于他为什么不自己过去找黄韫,因为他前一天出去见季宵和赵未的时候,别扭的走姿被赵未一眼看破,虽然药效还在,再怎么也不乐意走着出门了,那推轮椅的又不在,只能请黄大夫亲自出诊了,这次还算有点良心,送过去的信里夹带了一张银票,不然黄韫也懒得理他。
温初月:“老头儿,你这药效越来越久了,可后劲也越来越大了,走两步就累,太影响我打架了,是不是药不行啊,能不能给改良一下?”
黄韫神色淡淡地说:“不是药不行了,而是你不行了。”
见温初月面色不善地盯着自己,黄韫只好耐心地解释道:“我原先就说过了,这药的原理是在你体内撒下蛊苗,蛊虫吸食血肉快速成长,成熟以后会替你重塑经脉,自己的躯壳接在断骨的地方,你才能跑能跳能揍人。可那蛊虫对你来说是有毒的,同样,你对它而言也是致命的,他在你体内最多能存活个三五天,死了之后就从骨缝脱落,你就又变回瘸子了。而随着你用药次数越来越多,体内淤积的毒素也越来越多,你的身体变成了更利于蛊虫生活的环境,所以它能活得更久,当然,毒素积累产生的后劲也就越来越大了——所以我一开始就说了嘛,若以你的生命为代价,我还是可以治好你的腿的。”
“我死都死了你治好又有什么用?”温初月睨了他一眼,“我是问有没有什么药能稍微抑制一下,现在这样什么事都办不成。”
“我看你前不久还挺精神得嘛,还能把刘家老二扔猪圈里,”黄韫毫不客气地戳破,“而且啊,你这次体虚跟我那药没什么关系,纯粹是纵欲无度导致的……”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的?”温初月气恼之下,舌头打了结。
“我好歹也是个大夫,当然能看出来。”黄韫慢条斯理地说着,捧起茶杯嘬了一小口茶。
温初月难以置信道:“这事儿能从面相上看出来?”他很纳闷为啥赵未和黄韫都能一眼看穿,他又没把自己干了那档子事写在脸上。
“面相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黄韫说到关键点忽然停住了,又以更慢的速度重复了一遍方才喝茶的动作,才一脸高深地接道,“是你锁骨这儿的痕迹太明显了。”
温初月狠狠瞪了他一眼,匆忙低头整理衣襟。
“初月,小慕阳不在,你连衣服都穿不好了?”黄韫突